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------------ 第01章 九华山,位于皖南青阳县南西十里,亦名九子山,上有九峰,如莲花削成。 断魂岭便在九华山中,山势绵互,终年云雾缭绕,如在虚无缥缈间。一眼望去,它高高的耸立在群峰之中,一柱擎天,直入云霄,气势极是雄伟。 一轮火红的旭日方从东方缓缓升起,就在这黎明将至的时刻,一如过去无数的日子一样,不分春夏秋冬,不论风雪晴雨,每当这时候,在那绝峰之上,便会不断出现一片刺目的寒光闪电。 既象划过夜空的流星,又似电光石火,乍现即逝,仿佛无法捉摸的幽灵鬼火。 那可一点没错,造成这奇异景象的,正是一个小伙子在勤练那绝世武功“幽灵十八扭”配合那天光闪闪烁烁变化,转得那样的起劲。 小伙子看来只有十六七岁,这么冷的天光着上身,一头披肩的长发,一张五官端正,永远带有几分稚气笑容的娃娃脸,给人的印象只是个未成熟的猴囝仔,怎么看也不象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。 免讲是别人看了不相信,就连他自己也在怀疑,既然武功已练成,为什么师父还不让他下山?为什么,为什么……为了证实自己确已具备出师的实力,小伙近几个月,练得天昏地黑,将师傅传授的独门绝技“幽灵十八扭”,已练到了九层九以上的火候。 既使练到了九成九,距十全十美还是差那么一个点儿,所以他仍需加紧苦练。 就象他师傅常说:“练任何一种武功,必须练到无懈可击。否则,一旦遇上真正的强手,细微的失误,就可能是自己的致命之伤!” 小伙子把这番话紧记在心,大唱忘不了……忘不了……。 这时,只见他挥剑连连刺出三招,矫健的身形突然腾空冲志,一口气十七八个飞旋,三尺青锋化作了一片森森剑气,发出“咻咻”之声,射向四周数丈处的苍松。 刹时间,松针纷落,如同一阵骤雨。 就顺这电光石火间,小伙子凌空又一个大飞旋,剑身贯注九成九真力,竟将纷纷坠落的松针悉数吸住,连一根都未遗漏。 哇噻!这一手,真他娘的可不是盖的! 小伙子身形落下,一脸洋洋自得,美得冒泡的神气,真力一收,吸附在剑身上的松针便落了一地。 便在他自以为做了个很帅的动作,将剑打了连串的花圈归剑入鞘。 奇 书 网 w w w . q i s u w a n g . c o m 正在心里暗爽的时候,遥见一条娇小身影疾奔而来。 这时候,这地方,除了他那小师妹玲我和之外,没有人会吃得那么饱的跑来,包括他那终年躺在石床上的师父龙驼子在内。 师父曾一再叮嘱玲儿:“你师哥练功时,绝不可以去打扰他!”奔来的果然是玲儿。 这小姑娘才十三四岁,眉目清秀,尤其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,水汪汪,仿佛会说话似的。 现在就可看出,她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,过两年长大了,不知要迷死多少人呐! 正在这时,急听附近发出一声轻叹。 小伙子耳朵可尖得很,闻声立刻跳了起来,喝问道:“什么人?” 眼光一扫,只见数丈外的崖石旁,一条人影疾掠而去。 小伙子大喝一声:“站住!” 身形暴射,抓剑急起直追。 可是那人身法之快。简直快得不可思议,小伙子虽施展绝顶轻功拦截,仍然无法追及。仅只几个起落,转眼之间,已不见那人影踪。 小伙子气得痛骂一声:“你娘咧!”由于耽心小师妹,不能一路追寻下去只得赶回峰顶。 小伙子走回去对玲儿道:“奇怪,咱们这里十几年来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,今天怎么会有人来啊?” 玲儿急道:“一定是刚才去见师父的那人!” 小伙子猛眨了眨眼。歪头问道:“你见过他?” 玲儿点了点头道:“我只顾着说我自己的事,可忘了这档子事。刚才我经过师父的洞口,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,以为是师父和你。那知一到洞口,就听出是个陌生人的声音,正在跟师父谈到师哥……”小伙子左眉一挑,“哦?”了一声,迫不急待问道:“那家伙跟师父说我什么?” 玲儿想了想,道:“他和师父好象已经谈了很久,我只听到师父说:‘不行啊,帅儿这孙子命犯桃花……’,对了,师哥,你知不知道,什么叫‘命犯桃花’?” ------------ 第02章 杜小帅刚下了山峰,就听庙后传来玲儿急促的呼唤声:“师哥!师哥……” 猛然转眼一看,玲儿正急如星火地追来。 龙驼子揉了揉鼻头,咕哝:“勾勾甜(纠缠不清)的来了!” 玲儿气急败坏地奔来,嗔责道:“好哇!小师哥,你要下山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溜了啦!” 杜小帅心中正盘算如何摆脱她,干笑道:“我,我……”玲儿冷哼一声,很生气地道:“放心,不是我来追你,是师父忘了这个,要我追来交给你!” 把手一伸,掌心上托着个小小锦囊。 “这样啊,多谢啦!” 杜小帅正伸手去接,她却把手缩回道:“等一等;师父要我告诉你,这个锦囊要好好藏在身上,在遇见杨小邪和小小君时才可以拆开,不能给其他任何人看哦。” 杜小帅俏皮地立正,故作正经道:“是!” 玲儿刚把手伸出,又缩了回来,问道:“你对我没话交待?” “交待?”杜小帅咕哝着道:“又不是要死了,还遗言呢!” “小师哥,你说什么?”玲儿没有听清楚。 杜小帅笑瘪着嘴:“师妹,我不在时你多保重……”玲儿道:“这个我自己知道,用不着你当鸡婆!” 机灵的杜小帅马上又道:“师父请你多……”不等她说完,玲儿已接道: “放心,我会照顾他老人家的!” 杜小帅连碰她两个软钉子,心想:“她是吃错了药,还是那根筋不对劲?” 想了想,啊哈!总算给他想到了,邪笑:“哦噢,对了,待会儿你回去告诉师父,等我回山时,要重重赏我。” 玲儿道:“你还向师父讨赏?” 杜小帅故意道:“当然哪!这次我是去打拼的也,弄个不好连小命都难保。 如果能一切顺利,成功回来,难道师傅不该重重犒赏我?” 玲儿问道:“你想要师傅赏什么?” 心中偷笑,杜小帅故作一本正经道:“把你赏给我呀!” 玲儿怔怔地道:“把我……”随即会意出是什么意思,嗔声斥道:“少来!我才不愿意呐!” 杜小帅耸耸潇洒地道:“不愿意就算了,反正江南出美女,我自己带几个回来好啦!” 玲儿气得把眼一瞪道:“师哥:你……”杜小帅黠笑道:“我是真心真意想娶你,可是你又不愿意,总不能要我出家当和尚吧?” 玲儿面红耳赤道:“不跟你说了,拿去!” 随即把锦囊向前一递。 杜小帅怕她又耍花样,急忙伸手接了过去。 揣入怀中,笑得甚是逗人:“谢谢你啦!” 玲儿不依道:“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,一声谢谢就把我打发了?” 杜小帅呵呵地笑:“那你要我怎么谢?” 玲儿犹豫了一下,才羞红着娇靥,伸手指指自己嘴唇。杜小帅故意装糊涂道: “你嘴唇怎么了,也肿啦?” 玲儿嗔声道:“你少装蒜!刚才在山洞里,抱着人家……”杜小帅装出这才恍然大悟道:“哦噢,是不是要我亲亲你?” 玲儿微微点了下头道:“唔……” 杜小帅笑瘪想道:“小师妹居然食随知味,被我一吻,上了瘾啦!” 他笑声不绝:“这可是你自愿让我亲的喔!” 玲儿又羞又喜,闭上眼睛,仰起脸来,噘起小嘴,摆出等等亲吻的姿势。 你娘咧!现在不走,要拖到什么时候! 杜小帅横下心来,趁机一转身,施展轻功疾掠而云。 玲儿不见他采取行动,正暗觉诧异,突闻衣袂带风声响,情知有异,急忙睁眼一看,杜小帅的人影已在数十丈外,追之不及,气得小姑娘一蹬脚,哭了起来。 杜小帅既听不见,也看不到——半故意的。 他连头都不敢回,一路施展轻功,疾奔如飞地出了九华山,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。 一旦离开九华山,杜小帅可有点六神短路。 他在山外向樵夫问明路径,便宜向南行。 由于从未出过门,路径不熟,竟舍直取弯,走上岔路,绕向了铜山。 正觉得走的路不太对,想找个人再问问路,突闻远远传来一阵喝叱喊杀声。 小伙子吃饱撑着,循声赶去,尚在十余丈外,便见七八个壮汉,正在合力围攻一个鹑衣百结的小叫化。 ------------ 第03章 夜色正浓。 十里铺镇外,山脚下一处竹林里。 杜小帅和小杨拥卧在草丛里,仿佛两只醉猫。 两人正在沉睡…… 小伙子的梦中,正在跟那画中裸女纠缠,展开短兵相接的肉搏。 小伙了那见过这等阵仗,不禁意乱情迷,魂都没啦。爽!爽!爽!爽得他飘飘欲仙……爽得他灵魂儿出了出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! 他已忘了我是谁,紧紧抱住裸女狂吻不已…… 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……” 这可奇啦!怀中搂抱着的裸女,怎会突然变成了小师妹玲儿? 他形同抓狂,如同饿虎扑羊,扑压在小师妹身上狂吻不已……又是“啪啪”两耳光,好不容易才使小伙子从梦中惊醒,定神一看,扑住的小师妹竟是个小叫化! 小杨怒斥道:“真他妈的!你发什么疯?”双手猛一推,把小伙子推得翻跌开去。 杜小帅已完全清醒,赶快翻身坐起,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是在做梦……”小杨更怒道:“不知你梦见了什么骚女人,居然把我当作……”顿了顿,愤色道:“算啦,算啦,算我倒媚,真衰!” 杜小帅干窘直笑道:“小杨,别生气嘛……”小杨嘟着嘴道:“那你得从实招来,梦见了什么女人?” 杜小帅瘪笑道:“如果我说出来,你又要说我在乱吹了,还是别说吧。” 小杨不依道:“不行,你非说不可!” 小帅无可奈何,只得把师汉带去那幅裸女画的事说出,最终还加了一句: “你说是不是邪门儿?” 小杨居然没有指他乱吹,沉思了一下道:“唔……你那位师叔,一定是位江湖异人奇士,所谓的画中暗藏玄机,就是以你的幻觉,试试你经不经得起女色诱惑。不过,你师父却是个老糊涂!” 杜小帅可不高兴了:“你怎么骂起我师父来了?” 小杨讪笑道:“哼!你分明是色不迷人人自边,他还认迷你经得起考验,放心让你下山,那不是老糊涂是什么!” 杜小帅苦脸窘笑:“那是因为我告诉他老人家,把那幅画撕毁了埃”小杨追问道:“那你刚才梦见的,就是画中的女人喽?”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,只好点点头,四处一望,傻笑道:“咦,咱们不是在喝酒吗,怎么会在这里睡觉?” 小杨茫然道:“我只记得,好象咱们两个都喝醉了,然后嘛,走出了那卖酒的草棚,至于怎么会睡在这里,我就记不起来了。” 杜小帅抬头一看,只见满天星斗,眨眼道:“哇噻!都已经是深夜了,咱们这一觉可睡了不少时候喔。” 小杨脸上一红,嗔道:“哼!要不是被你……这一觉我可以睡到天亮呐!” 杜小帅笑得甚逗人:“听师父说,要有五百年的缘份,才能同榻而眠。 咱们虽然睡的是地不是榻,打个对拆,也有两百五十年的缘份埃“小杨捉谑道:“唉哟我的妈啊,那咱们不是成了二百五的缘份!” 杜小帅一听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 小杨瞄眼:“说到缘份,咱们结拜好吗?” 杜小帅想都没想地,讪笑道:“好哇!以后咱们一起闯江湖,就用二百五兄弟这个名号!” 小杨嘟着嘴斥笑:“这才是二百五!” 杜小帅搔搔耳后。弄笑:“好啦,就算我是二百五吧,你今年几岁?” 小杨道:“我十六,你呢?” 杜小帅很神气地道:“哈,我比你大一岁,以后你可得对我尊敬些。” 小杨想了想道:“那我就叫你帅哥,好不好?” 杜小帅象个二百五,当然高兴地道:“好,我就叫你杨弟。” 两人当即并肩跪地,撮土为香,齐声道:“苍大在上,黄土在下,我二人诚心诚意结为异姓兄弟,此生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如有违背,天诛地灭!” 对夜空拜了八拜,又相对一拜,礼成。 杜小帅兴奋地跳起身来道:“啊哈!我有个杨弟了!” 小杨也高兴地道:“我有个帅哥了!” 杜小帅摩拳擦掌,道:“从今以后,谁要再敢欺侮你,嘿嘿,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!” 小杨道:“对!咱们以后要有酒同醉……”杜小帅憋笑:“有觉同睡!” ------------ 第04章 太平县城,可比十里铺有模有样,也大多了。 整齐宽直的街道,熙熙攘攘的人潮,把整个城里点缀得十分繁华热闹。 从未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杜小帅,简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,看得他眼花撩乱。 幸好有小杨结伴同行,否则他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啦。 小杨来到一家金铺前,惹笑道:“帅哥,你在外边等我一下,我很快就出来。” 杜小帅知道他是要以金牙换银子,便点了点头,站在金铺外守候。 一会儿,小杨已春风满面地出来,拍拍腰间笑道:“走,咱们找地方去好好赌一常”杜小帅翻个大白眼,道:“你又要赌?” 小杨眨了眨眼,好象很无奈地道:“莫法度啦,几只金牙才换了二三十两银子,花不了几天就没罗。用它当赌本,捞上一笔,那多带劲呀!”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,道:“这……” 小杨怂恿道:“帅哥,你不是要闯荡江湖吧,要连赌都不会,那还闯个屁的江湖。” 杜小帅睁大眼睛道:“闯江湖一定要会赌?” 小杨正经八百地道:“不但是赌,五花八门的玩艺儿,样样都是懂,否则就被人当成了土包子。” 杜小帅又习惯性的弹着耳朵,道:“师父怎么没教我这些?” 小杨笑道:“你师父已经十几年未出江湖,早就跟不上潮流,这些年头什么都变了,江湖上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样子啦。” 杜小帅瘪想:“这话好象也有道理,咱们师徒三个,住在深山绝峰的山洞里,连其他任何人都从未见过。如同井底之蛙,只知道头顶上有一片天空,那知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。仅仅下山几天,就遇上那批壮汉围杀杨弟,还有那‘血轿’主人大开杀戒……”小杨见他沉思不语,捉谑道:“杨弟,你在想什么,是不是又想起画中的娘们了?” 杜小帅糗糗地道:“不是哪……我只是在想,你好象什么都懂,我却除了会点武功,啥都不懂,乱糗!” 小杨自告奋勇道:“没问题,我教你!” 杜小帅呆呆地道:“你,你教我?我……”小杨可不等他废话完,拖了他就走。 二人东转西转,来到一条小街上,由小杨买了副骰子和牌九,找了家客栈,要了个跨院里清静的房间。又向伙计借了个海碗,关上房门,便开始“恶补”教起赌技来。 杜小帅对赌一窍不通,但看小杨兴致勃勃,不想扫了他的兴,只好把耳朵洗干净(洗耳恭听),耐着性子听他大谈赌经。 小杨对赌真有一套,先说明五花八门的赌法,以及各种赌法的窍门,然后开始教杜小帅掷骰子的技巧和手法。 他一面教,一面示范,并且强调道:“一般赌徒,虽然懂得技巧和手法,但不能绝对稳操胜券。如果以深厚真力暗中配合,那就万无一失了。” 杜小帅双眉一扬,邪笑道:“哦?掷骰子还要用武功?这么说,昨夜那一坛狗肉……”小杨黠笑道:“那只不过是个小场面,那用得到武功,那是凭我的真本事呐。比起江湖上那些诈赌,玩灌铅假骰子的下三滥角色,我可高级多啦。” 杜小帅捉弄谑笑:“那你在香肉店里,怎么打赌输给了同桌的那个家伙?” 小杨很糗地笑了笑,突然若有所悟地开骂道:“唉吮我的妈啊,我真逊啊,真他妈的不是普通的逊!” 杜小帅莫名其妙道:“怎么了?” 小杨瘪着脸:“当时我气昏了头,站起来拖了你就走,怎么会忘了看看他另一只手,这还不逊吗!” 杜小帅搔搔头发,道:“是你自己猜错了嘛,银子分明在另一只手上……” 小杨接道:“我猜的那只手,他却没有张开给我看,如果那只手里也握着一块碎银呢?”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他两手都握着碎银,无论你猜那一只,他都张开另一只!算了,算了,不提这码事,咱们继续上课吧!” 杜小帅被硬赶鸭子上架,一脸无奈地坐在桌旁,继续接受他的“恶补”。 小伙子天生聪明绝顶,小杨教了几遍,他已悟出掷骰子手法的窍门,虽然尚不能随心所欲,至少已抓住了决窍。 无论学什么,就象学武功一样,只要一入门,就会对它发生兴趣。从来也不认识,更甭说见过骰子的小帅,在“名师”教导之下,一晚上下来,已经有了心得。 ------------ 第05章 风光明媚的江南。 杜小帅独自来到苏州,这十几天的路程,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故,安安静静的。大概是由于喜欢若事生非的小杨不在身边吧?! 想起小杨,杜小帅心里倒是挺相信这个捣蛋鬼的。 毕竟,小杨是他下山以来,第一个结交的朋友,而且已经是死忠兼换帖的啊! 可是,杜小帅除了知道他叫小杨,其他的是莫弄寒(不知道),而且,老觉得他有些怪怪的,怪在哪里,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 杜小帅正朝苏州城走去,突然前面不远处,传来一阵阵凄厉惨叫声,仿佛在杀猪似的。 小伙子也被传染了爱管闲事的毛病,“蹭”地一个箭步赶了去。 跑近一看,只见距道旁数丈处的树上,悬空倒吊着一个老头子,正被三个壮汉在毒打,全身被皮鞭抽得皮开肉,鲜血直流。 三名壮汉一律身穿蓝色劲装,胸前绣着一朵鲜明醒目的桃花,似乎是一种特殊标志。 他们眼见老头子已奄奄一息,仍不罢手,其中一人厉声道:“死老头! 快说你那宝贝儿子躲在那里,否则,活活把你抽死了!”老头子哭求道:“我,我真的不知道啊……三位太爷,我儿子已被那妖女,折磨得不成人形了,求求你们……求求你们三位高抬贵手,放过他吧……”一名壮汉勃然大怒道:“他奶奶的!教主看上你儿子,是他的造化。不知你祖上积了什么德,庙里烧了多少香,才修得这样的福。气,你还人在福中不知福!” 另一壮汉道:“抽!看这老王八能挺多久!” 三条皮鞭一扬,又向老头子身上抽去。 杜小帅看得毛了心,大叫:“住手!” 喝声中,身形一掠,已来至大树前。 三名壮汉齐齐一怔,其中一人喝问道:“小子!你是在跟咱们说话吗?” 杜小帅双手叉腰,大声道:“废话!又不是这位老人家在打你们,我总不会叫他住手!” 三名壮汉互望一眼,突发狂笑起来。 杜小帅莫名其妙地道:“我的话有什么好笑?” 壮汉笑声突止,沉声道:“你这小子不知是打那儿冒出来的,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咱们说话,好象自以为是咱们的顶头上司,你说可笑不可笑?哈哈……” 说罢又狂笑起来。 其他两个不能让他唱独脚戏,也齐大笑起来,表示三人是一伙的。 杜小帅瞄眼道:“你娘咧!起笑(发疯)够了没有?” 壮汉们没听懂他话中含意,止住了狂笑道:“笑够了又怎样呢?” 杜小帅伸手一指树上,道:“如果笑够了,那就快把这位老人家放下来!” 壮汉两眼一瞪,好比两只铜铃,怒道:“好小子,真是癞蛤蟆打哈欠——好大的口气。让咱们先秤秤你有多少斤两,看看你够不够份量说大话吧!” “呼”地一声,手中皮鞭已抽来。 杜小帅不闪不避,伸手一反掌,一把将抽来的鞭头抓个正着,猛力往回一夺,壮汉便身不由己,踉踉跄啮向他冲来。 小伙子身形一闪避开,以免撞个满怀。接着旋身飞起一脚,踹得壮汉跌了个狗吃屎。 其他两人惊怒交加,齐声暴喝,双双抢鞭抽打过来。杜小帅仍然不闪不避,打算重施故技,仍以待手将两条皮鞭夺下。 那知这两个家伙这回学乖了,眼看鞭头将被小伙子抓住,突将手腕一抖,软鞭急速向下一沉,随着他们欺身跟进的身形,鞭头向上一弹跳,竟向他足头卷去。 杜小帅身形一拔而起,凌空双脚齐踢,踹中两个壮汉的脑袋瓜子。 只听他们痛得哇哇大,双双跌了开去。 三人果然是共进退,有志一同,各捱了狠狠一脚。 杜小帅身形一落,弹弹耳朵,笑嘻嘻地问道:“三位老兄,不知我踹的够不够份量?” 三名壮汉气得脸都绿了,各自跳起身来,皮鞭也不要啦,霍地抽出腰间佩带的鬼头刀,以“品”字形围住了小伙子。 其中一人怒不可遏道:“他妈的,看不出你这小鬼,居然还有点门道。 今天要不把你剁成肉酱,咱们就誓不为人!上!”三人一扔而上,抡刀就砍。 别看他们单打独斗不怎么样,三人联手创出的一套“三元阵”,在江湖上还小有名气,不是乱盖的。 ------------ 第06章 桃花教主唐云萍,年纪已将近四十郎当,但她外表看起来,只不过象个二十来岁的少妇。 那不仅是她得天独厚,先天的细皮白肉,加上丽质天生。更重要的是她懂得保养自己,又精于阴阳采补之道,与交合过的男子,无不是元阳被采尽,油干灯尽而死,她却容光焕发,青春常驻,愈来愈年轻。 凡是被掳来的男子,见了她如花似玉的容貌,和那魔鬼般的身材,也会情不自禁,甘愿死在牡丹花下,做个风流鬼了。 何况不知不觉中,服下了“阴阳和合散”,不想死都不行哦。 要知“阴阳和合散”药力之强,天下媚药都没得比,纵然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服了,保证也会意情迷“历史”恐怕就得改写,不能老用他老哥的名字,形容对女人不感举的男人啦。 虽然是在山洞内,教主的寝宫居然美轮美奂,满室生香,春意盎然。 只见宫内一片粉红色,粉红色的精致家俱,粉红色的长毛地毯,在红色的宫灯照耀下,仿佛是新人的洞房。待在这里,要想心无二念慢慢等吧。 这时,躺在粉红色大床上的不是唐云萍,而是杜小帅。 他已洗得干干净净,象个香喷喷的乖宝宝,并且由唐云萍喂他服下了“桃花大还丹”,但仍昏迷不醒。 小伙子光溜溜的,身上盖着薄丝被,仿佛熟睡的婴儿般可爱,只是脸色显得十分苍白。 唐云萍已换了一身宫装,宛如一位风华绝代的贵妇,那象个邪教的教主。 她在一张粉红色的八仙桌前坐着,默默检视从杜小帅身上搜出的那些东西,包括一块玉佩,一方血书,一柄毫不起眼的短匕,一个小小锦带,丐帮的狗头令牌及少许碎银。 血书已摊开,只有杜小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,看不出个所以然来。 唐云萍正待打开小锦囊,突见一个少女闯了进来,容貌竟长得跟她一模一样,如同是一对孪生姐妹。 只是这少女更为娇妩可爱,脸上没有那份妖艳的荡意,却多了份纯真之情。 她一进来,就亲昵地叫了声:“娘!” 啊哈!原来她们不是姐妹,竟然是母女。 唐云萍笑问道:“诗诗,你跑来这儿干嘛?” 诗诗向床上的杜小帅一瞥,走近母亲身旁道:“女儿听说娘抓住一个很厉害的敌人,所以来看看……娘,就是床上那个人吗?” 唐云萍微微点了下头道:“就是他!” 诗诗再向床上瞥了一眼,美目一眨,奇怪地问道:“娘,这个人既是敌人,怎么让他睡在您床上?” 唐云萍被问得一怔,随即正色道:“他可能很有点来历,娘要等他醒来,有话问他。” 诗诗“哦”了一声,又问道:“娘,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啊?” 唐云萍点点头道:“我已让他服下‘桃花大还丹’,暂时将伤势稳住,至于能不能活命,那就很难说了,要等他清醒后才知道。” 诗诗走过去,站在床边,看了杜小帅老半天,意外地道:“这么年轻? 看来比我大不了多少,竟然……娘,他的武功是不是很高?“唐云萍沉吟道: “大概是吧,否则申良他们三个人,怎会用‘三元阵’都对付不了他。” 诗诗突然转回身,要求道:“娘,不要杀他,把他留下来陪女儿玩好不好嘛?” 唐云萍面有难色道:“这……” 诗诗过来依偎在母亲身边,撒娇道:“娘,您每天都在忙,这里又没有一个人跟女儿谈得来,玩得来,我好寂寞,好无聊。娘,他年纪跟我差不多,长得也不讨厌,就答应女儿好不好嘛?” 唐云萍心想:“这小子功力极深,年纪又轻,看样子还是只‘童子鸡’,对我大有助益,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‘补品’。我若用他采阳补阴,不但能增强功力,至少可保持十年青春,放弃了多可惜……”但诗诗是她唯一的女儿,视如心肝宝贝宠爱,凡是女儿希望得到的东西,好怕是天上的星星也要想法子摘下来给她,从不忍让她失望。 只是这件事,确实有些为难。 继而一想,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吧! 便点头微笑道:“乖女儿,你既说了,娘不依你成吗?” 诗诗心花怒放,抱着她又亲又吻,高兴得娇声道:“女儿就知道,娘最疼我了!” ------------ 第07章 佛要金装,人要衣装。 杜小帅全身焕然一新,从头到脚,里里外外,穿的都是唐云萍命手下教女,连夜为他赶制的。 这时一身华服,象个富家公子哥儿。 他独自出了山谷,一路直奔苏州城,打算去天残寺,向天残子打听玲儿的身世。 一路上,回想着近日的遭遇,深深觉出这江湖还真麻烦,似乎处处都有陷井,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。而且,你不招惹人家,人家会招惹你,想不惹事非都不行哦。 难怪龙驼子要他出来见识见识,吸取江湖阅历,否则小伙子真成了井底之蛙喽! 想起桃花教里的三日,不禁回味无穷,尤其是跟唐云萍的那段“老少配” “忘年之爱”,实在有够赞的……正在胡思乱想,忽听前面“乒乒乓乓”的兵器撞击声,夹杂着喝叱叫骂,显然有人在那里干上了。 你娘咧,又遇上啦! 小伙子天生好奇,又专爱做鸡婆管闲事,循声赶至一片树林外,只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,正合力围攻老叫化,双方打的好不热闹。 仔细一观来,唉哟的妈啊!老叫化不是别人,竟是“醉龙丐”李黑老哥哥! 李黑虽老当益壮,手中打狗棒挥动得出神入化,仿佛仪队领队在表演指挥棒。 但他毕竟年岁大了,又是力敌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恶汉,以致久战不下。 不免满身大汗,气喘呼呼,如同强弩之末,已渐渐吃不消啦。 杜小帅眼见老叫化已呈不支之象,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三步亦作二步地喝喝大叫:“住手!”人已飞身掠去。 李黑一见来的是他,不由地精神大振,哈哈大笑道:“小兄弟来的正好,老叫化快罩不住啦!” 杜小帅双掌齐飞,逼退三四蒙面人,睨眼斜笑地问道:“老哥哥,你没事吧?” 李黑笑道:“目前大概还没事,小兄弟晚来一步,那可说不定了……”为首的蒙面人见这突如其来的小子,连兵器都未用,一出手就逼退几个同伴,想必有两把刷子,不是省油灯。 当即怒喝道:“他奶奶的!要闲话家常,待会儿在黄泉路上慢慢聊,先报上你小子的名来,咱们刀下不杀无名之辈!” 杜小帅笑得跟二百五一样,道:“你小爷爷有名有姓,杜小帅是也啦!” 只见其中一人,忙至为首的蒙面人身旁,附耳嘀咕两句。 为首的微微一怔,悖然大怒道:“奶奶个熊!又是你这小子,上!死活不论,赏银五百!” 杜小帅听他说“又是你”,想必是以前遇上过。心里瘪想道:“下山后先后遇过几批人,首先那些围攻小杨的家伙,后来遇上几十个蒙面人围攻‘血轿’打扮跟眼前这批人差不多。而且又是找老叫化的麻烦,大概他们对叫化子看不顺眼,或是专跟丐帮的人过不去吧?” 想到这里,便笑眯眯捉谑:“啊哈!你们既然认识我,想必是老朋友了。 何不拿掉脸上的‘裹脚布’,让我欣赏欣赏各位的尊容呢?“蒙面人喝道: “谁跟你小子是老朋友,你不配!大家上!”一声令下,十几个蒙面人便一拥而上,个个穷凶极恶,卯起来干,似已决心非一家伙干掉这一老一少不可。 李黑见杜小帅仍欲徒手迎敌,瘪苦:“小兄弟,他们可是玩真的,快亮家伙吧!” 杜小帅一派潇洒地弹弹耳朵道:“玩真的就玩真的,谁怕谁?!” “幽灵十八扭”一施展出来,就见小伙子身形飘忽,快如闪电般左进右退,在众蒙面人猛攻中穿梭自如,如同穿花蝴蝶似的。 老叫化也精神一振,使出丐帮的招牌功夫“打狗棒法”,以“沾衣十八跌” 身法配合,更见威力,似要跟小伙子比比苗头。 一老一少显身法之际,众蒙面人也不甘示弱,个个奋不顾身,拿出了他们的玩命作风。 尤其是为首的家伙,简直象拼命三朗,似对老叫化特别感到兴趣,手中钢刀连连向他招呼。 老叫化童心未泯,一心想玩“帅”,也不想想自己这一大把年纪,又是奋战了很久,已是欲振乏力,力不从心那能跟小伙子比。 一个失神,被为首的蒙面人看出破绽,欺身暴进,“呼”地一刀横劈而至。 李黑欲退不及,虽然急忙错步横跨一大步,左臂上仍被刀锋划破,带起一道血箭。 ------------ 第08章 杜小帅甩开手,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,道:“快穿上衣服,带我去找你爹!” 那女子已没有皮调,只好拾起衣衫,一件件穿回身上,拭去脸上泪痕,被小伙子押着出房。 刚走出那道拱门,就见李黑象只没头苍蝇似地,正急得满头大汗在到处找人。 杜小帅忙大声招呼道:“老哥哥!构在这里……”不料这一分钟,被那女子奋力挣脱他的手,直朝庙外冲去。杜小帅才要追出,偏偏被老叫化赶来一把拖住,受这一阻,那女子已夺门而出。 李黑尚不知情况,气急败坏道:“小兄弟,你……”杜小帅无暇说明,拖着李黑就追出厅外。 那知追出大门,已不见那女子影踪。 杜小帅急向门口的壮汉问道:“这位大哥,刚才逃出来的一个年轻女子,你们可看见她往那头逃去了?” 壮汉向右边一指,杜小帅放开老叫化,就急起追。 追了一程,连个人影也不见。 李黑也追了上来,诧然问道:“小兄弟,追‘马子’那有你这样追法的?” 杜小帅可真的不知该大笑三声,还是大哭三声好,不知从何说起。伤透了心,困窘:“老哥哥,你怎么不赌了?” 李黑垂头丧气道:“他奶奶的,找龟啦!” 杜小帅差点没听昏:“输光了?” 李黑微点了下头,唉声叹气地道:“好家伙确实高段,连押几宝,没有一次押中,我毛的心,把身上的银票全押下了,结果……唉!我想找人来捞本,却不见你的人影啦。谁知你老弟这么‘花’,竟跑去追‘马子’了。 杜小帅苦笑道:“老哥哥,我比你更灾情惨重,遇上个女扒手,身上的两只金元宝,银票,银子……”李黑惊道:“刚才逃走的是女扒手?” 杜小帅一脸糗相道:“老哥哥,你真以为我在追‘马子’?” 李黑叹了口气,怪笑:“他奶奶的,衰成这样。走,咱们去找‘一统帮’出气!” 杜小帅能说什么呢? 一老一少,便直奔城北而去。 二更时分。 城北的小北街已是冷冷清洁,见不到一个行人。 倏地。出现两条人影,直奔“大成客栈”而来,迅速到了西跨院围墙外。 这一老一少,正是李黑与杜小帅。 他们略一迟疑,双双飞身上了墙枯,居高临下一看,院内静悄悄的。一排四五个房间均未点灯,到处一片漆黑,更没有丝毫动静。 真有点邪门,这么早就全睡了? 李黑虽觉事有蹊跷,但仗着艺高胆大,又有杜小帅同来,挥手打个招呼,便先行纵落院中。 杜小帅更不慢,也跟着飘身而下。 一老一少刚落足院中,便见黑暗中人影晃动,连连现身闪出十几名黑衣壮汉,将他们二人团团围祝就听其中一人振声道:“何方朋友深夜光临,失迎失迎!” 李黑与杜小帅可真呆了,也不答话,只是全神贯注四周的动静,严阵以待着。 这时又从屋里走出个中年文士,手持羽扇,一派潇洒闲逸地走向老少二人面前,定神一看,认出了老叫化,不由地冷冷一哼,怒道:“又是你这臭要饭的老叫化,昨夜算你命大,被你逃脱了,今夜又来啦!” 李黑笑了笑道:“没法子,老叫化走遍了苏州城,没有一家客栈中意的,刚好又来了位小老弟,只好把他也带来了。” 杜小帅也帮着,没腔滑调捉狎:“对,听说这儿招待特别周到,果然名不虚传,咱们一到,就有这么多人迎接啊!” 中年文士怒问道:“你这小子又是那里冒出来的?” 小伙子自我介绍道:“在下杜小帅……”中年文士一听,不等他说完,就怒道:“他奶奶的,又是你这小杂碎!” 李黑笑问道:“小兄弟,你好象很出名嘛?” 杜小帅黠笑道:“哪里,哪里,都怪我名字起的不好,带个‘帅’字,大家都以为长的很帅罢了。” 中年文士斥道:“你少臭美!小杂碎,老叫化,你们今夜死定了!还不快说,是谁指使你们来的,究竟想干嘛?” 杜小帅低头拨弄着指甲,毫不在乎捉谑:“既然咱们死定了,你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嘛。干脆告诉咱们,你们是干什么的,这样阎王爷问起来,咱们也好知道是怎么死的,免得做个糊涂鬼埃”李黑却表情逼真道:“不!老叫化可不想死,还想多活几年。也许他们这儿有什么好处,说不定我还想讨个差事干干呐。” ------------ 第09章 穿过院子,来至一间禅房外,那和尚又单掌举胸稽首道:“二位施主请进,贫僧告退!” 杜小帅谢了一声,便偕李墨是人禅房。 禅榻上,只见一个老和尚双目闭着,象是在打坐,已经入定了。但仔细一看,他果然没有腿,难怪他起了天残子这怪名号,倒真是名符其实呐! 天残子等老少二人一走近,才双目微睁道:“老衲不善于行,恕不起身相迎,二位施主请坐。” 杜小帅被他师父龙驼子训练得很好,忙上前要待跪行大礼,不料天残子伸手虚空一托,他的身子便象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住,硬是脆不下去,心中可真是好佩服:“哇噻!老哥哥真不是乱吹,这老和尚好深厚的功力喔!” 天残子口中说道:“小施主不必多礼。” 杜小帅困窘地一笑,糗道:“我想多礼也不行啊!” 天残子哈哈一笑道:“失礼,失礼,老衲现丑了。不知小施主突然光临寒寺。 有何贵事?” 杜小帅童心突起,邪笑:“听说大师有双通天眼,精通易经,能知过去未来。 当然不必问,就知道我的来意喽。” 天残子沉吟道:“小施主大概是为了你师妹的身世而来吧?” 杜小帅大感惊奇,笑憋着嘴:“你娘咧!简直‘神”了,真不是乱盖的呀! 天残子微微一笑道:“小施主请坐下好说话。” 杜小帅红着脸,忙向老叫化交换一下眼色,双双坐了下来。 天残子问道:“令师还好吧?” 杜小帅笑得有够瘪:“家师很好,只是被那杨小邪、小小君两个狗养的所害,躺了十几年……”李黑干咳两声,想把他的话打断,杜小帅却会错了意,关心地问道:“老哥哥,你是不是昨夜睡在山里着了凉,感冒咳嗽啦?” 老叫化苦笑道:“没关系,没关系,不必管我,快问你师妹的身世吧!” 杜小帅点了点头,转向天残子道:“大师……”天残子接道:“你师妹玲儿,她母亲就是芙蓉玉女柳苔青……”李黑忍不住惊异道:“昔日江湖中的三大美女之一?!” 天残子微微点头道:“不错,正是她。柳苔青原住在云岭雪山,她所创的‘飘花宫’内。她被公认为江湖三大美女之一,却受了美名之累,那年突然闯去一个戴着面具,武功出奇之高的人,强行要柳苔青跟他走被拒,愤而大开杀戒,片刻之间,将‘飘花宫’男女近百人,来了个赶尽杀绝,鸡犬不留。柳苔青在惊乱中,负伤抢救出未满周岁的玲儿,仓皇跳崖逃出了仙霞岭。 东躲西藏了多日,最后逃到这儿附近,已感体力不支,只得抱了玲儿来求我收留,老衲尚未置可否,她已匆匆离去……“杜小帅忍不住问道:“那她爹是谁?” 天残子道:“那就不清楚了……” 杜小帅眼珠一转,笑步步道:“大师不是能知过去未来,方才晚辈没说明身份,就知道晚辈的来意了吗?” 天残子呵呵一笑,说道:“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天机,说穿了并不值得惊奇。 当年你师叔来此,就已告知令师收留你之事。老内因寺中不便收养女婴,便托他将玲儿带去交给令师,将来你们师兄妹也好有个伴儿。当年柳苔青曾要求老衲,铢将玲儿的身世向任何人泻露,以免被那戴面具的人找上门来,不但会杀玲儿泻恨,更会使天残寺遭殃,所以老衲并未向你师叔说明玲儿的来历。事隔十几年,你们均已长大了,小施主突然找上门来,以年龄判断,正合令师当年收留的男孩。 而老衲多年来不与外间接触,不可能有这种年纪的小施主要见我。把所有事情连串起来,不就想到小施主的身份和来意了吧。” 杜小帅听得频频点头,不由地一拍额头,不得不佩服道:“大师果然高明,晚辈心服口服,有够赞!” 天残子又笑了笑,“至于说到天机,老衲不妨告知小施主,钱塘江之行,千万要好自为知,成功将关系未来整个武林命运。好了,老衲言尽于此,恕不相送了。”说完,双目闭上,不再言语。“这已等于下了逐客令。 老少二人只好站起来,深深一揖,相偕走出禅房。 出了天残寺,二人走了两里来路,在一株大树下坐了下来。 老叫化取下背着的酒葫芦,拔一木塞猛灌两大口,递向前道:“小兄弟,你也喝两口。”等他接过酒葫芦,接着问道:“如今你打算去那里?” ------------ 第10章 柳苔青原想以死殉夫的,但想到了玲儿使她不得不敢变主意。若是为了爱女,忍辱偷生,委屈求全跟这黑衣人走,这孩子又叫谁养? 虽然再过一两个月,婴儿已可以断奶了,但……柳苔青突然把心一横,运足真力,猛以臂肘照准黑衣人两跨间,命根子的部位狠狠撞去。“黑衣人措手不及,被撞个正着,痛得哇哇怪叫,双手急捧小腹之下,踉跄倒退了几步。 柳苔青见机不可失,抱着爱女就夺门而出。 黑衣人大怒,负痛欲追,被那褓母奋不顾身阻挡。 一气之下,黑衣人飞起一脚,踹得那褓母全身飞起,一头撞上屋梁,“嘣”地一声,顿时脑袋开花,脑浆与鲜血迸射。接着“叭”地掉下,当场没命。 黑衣人追出寝宫,便见众男女一扔而上,掩护柳苔青怀抱婴儿逃出。 这一来,黑衣人杀机顿起,出手毫不留情,双掌齐发,狂飚怒卷,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。 柳苔青已顾不得他们了,紧紧抱着受惊啼哭的婴儿,直朝峪外狂奔而去。 耳听黑衣人一路叫骂追来,更使柳苔青慌不择路,不知不觉奔上峰顶,才发觉前面已临绝峰边缘,无路可逃。 后面的叫骂声愈来愈近:“臭婊子!贱货!老子看你往那里逃……”柳苔青心知被黑衣人抓住,不但自己将受尽凌辱,爱女的小命也绝难保,不禁心乱如麻,紧紧抱着啼哭的婴儿泣道:“苦命的孩子,娘跟你死在一起吧!” 心一横,紧抱爱女便向绝峰外跳了下去。 这万太高崖,下面深不见底,终年被云雾所封,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,那还能活命。 那知这对母女还真命大,跌落至一半,竟被伸出崖壁的一株大树托住,救了她们的命。 柳苔青早已吓昏,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转,发现怀中仍然紧紧抱着爱女。 大概也吓坏了竟然未再啼哭。 看到爱女还好好的,柳苔青的求生意念顿时大增,小心翼翼地顺着树枝,缓缓爬向崖壁,希望能安全落地,再找路逃生。 那知这株大树,竟是生长在一个极隐蔽的崖洞口外,形成天然屏障。若不是跌落在这株大树上,向崖壁爬近。无论在崖上或崖底,即使站在近处,也绝难发现它。 顾不得这洞内,可能藏有毒蛇猛兽了,先下树落了地再说。不料才进洞口,就见地上两具骷髅,以打坐的姿势相对而坐,居然未曾倒下。 柳苔青壮起胆子,走近一看,两具骷髅生前身上穿的衣服,早已风化成了一堆灰,显然已经死了不知几百年啦。而他们看上去,极有可能是一男一女。 在骷髅的面前,却各放着一个羊皮小本子,或许是什么武功秘芨吧? 柳苔青一时禁不住好奇,走近两具骷髅旁蹲下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将丙个羊皮小本子取到,定神一看,一本的封皮上赫然是“兰花手”三字,另一本则是“玄天三剑”! 这两种绝世武学,武林中几乎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且已失传多年,想不到练功秘芨竟在这洞内发现。 柳苔青顿时欣喜若狂,心想:“只要能练成其中任何一种武功,我就可报杀夫之九……”刚想到这里,婴儿突然哭了起来。 柳苔青这才回过神来,心知爱女可能饿了,忙掏出奶来,塞进婴儿的口中。 想起今夜的飞来横祸,她不禁悲痛欲绝,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,不断掉落在婴儿那张可爱的小脸上……婴儿吸饱了母乳,满足而安详地熟睡了。 柳苔青仍然把她紧紧抱在怀中,趁机拿起“玄天三剑”秘芨,翻开第一页,便见注明此功属刚阳剑术,属男子所练,女子不宜。她不禁轻叹一声,自语道: “看来这秘芨对我毫无用处,如是陈郎……”想起丈夫的惨死,不由地悲从中来,又伤心欲结地痛哭了一阵。 逐渐收敛起哭泣,再看那“兰花手”,翻开第一页也有几行小字注明,这门绝世武功,只宜女子练它,且必须是太阴绝脉之人,否则终针走火入魔。 柳苔青正属太阴绝脉,不禁大喜,暗忖道:“这莫非是天意,要助我报杀夫之仇?!” 正达时,突见峰顶上火光冲天,想是黑衣人已将“飘花宫”的人赶尽杀绝,尚不能解恨,干脆放把火,将它烧个一干二净。 想起跟丈夫辛辛苦苦,建造的这世外桃源,竟然毁于一夕之间,柳苔青又伤心又生气,几乎没吐血! ------------ 第11章 杜小帅穿上一身崭新的漂亮衣裳,简直跟那些纨绔……不,是王孙公子没什么两样,由四名侍婢前呼后拥,大摇大摆的来到大厅。 桌上早已摆满山珍海味,老叫化等得直流口水,很不耐烦一把的了。 杜小帅到来,李黑就嚷道:“哇噻!小兄弟,你这个澡洗了快一个时辰,皮都洗脱了几层吧?” 杜小帅瞥了李黑一眼,贼兮兮地谑道:“幸好我皮厚啊!” 柳苔青会意地捉笑:“小帅,来来坐下吧,欠这位老哥哥肚子里的酒虫已经造反了。” 不料李黑却反常地连连摇头道:“不不不,喝酒不急,老叫化要先见识‘玄天三剑’。小兄弟,你快露一手让咱们开开眼界呀!” 柳苔青笑道:“也好,小帅,你就演练一遍给咱们欣赏一下吧。” 杜小帅习惯性地弹了弹耳朵,道:“卡歹嘛要见大倌(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),那我就献丑了。”随即拔剑出鞘。 这七日七夜,他忘了吃喝,也不睡觉,按照羊皮小册上的图文苦练,已深得“玄天三剑”的意义,尤其更能把握其中的“快”字诀,仅凭他的起手架式,就已看出与众不同,有一套啦! 小伙子口中疾喝:“阴阳倒转!” 剑向上一挑,顿时震起一片森森剑影,如江河倒悬,似迅雷奔电。眨眼间,电光石火地连连刺出二十七剑,随即收势抱剑而立。 只见柳苔青含笑微微点头,露出一脸欣慰嘉许之意。 李黑却神情茫然,一脸憨憨,似乎尚未看清是怎么回事。 杜小帅剑不归鞘,口中又喝道:“扭转乾坤!”只见他持剑凝而不发,随即向后连退两大步,突然一个倒声,剑却反手由胁下刺出。老叫化情不自禁地喝道: “好啊!” 好象看“秀”看到精彩处,不由地喝起采来。 小伙子一个挺身,又抱剑而立,运了口气,疾喝道:“毁天灭地!” 这回他身子一个大旋,只见一片剑影滚动,如同万马奔腾,排山倒海,挟雷霆万钧之势,向四周扩散开来。 几个侍婢早被这骇人的声势,没命逃开会,连柳苔青和李黑也感受到,一股杀气腾腾的强大压力,笼罩了整个大厅,仿佛天昏地暗,宇宙将在一瞬间毁灭! 杜小帅自己也象是丢猴绳(着了魔),已无法收势,手中剑如同装上了自动机关,一发不可收拾,疯狂地杀向四面八方啦! 柳苔青见状大惊,看出小伙子已不能自己,突然腾身而起,手中已拔下头上一枚玉钗,出手如电,疾射而出。 “当”地一声,玉钗击中剑身,顿时剑断钗碎。 杜小帅也应就在这一惊之下,猛然回过神来,吓出了一身冷汗。 柳苔青已掠身而至,扶住了杜小帅,急问道:“小帅,你没事吧?” 杜小帅脸色发青,神情可怖叹笑:“我,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,突然无法控制自己了,在练功室里,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形呀,好可怕哦!” 柳苔青扶他到桌前坐下,递了杯酒给他道:“你先喝杯酒,定定神,调息一下就没事了。” 杜小帅按过来,举杯一饮而尽,吁了口气,咂着嘴道:“哇噻!刚才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?” 柳苔青微微点了下头,神色凝重道:“差一点!幸好我看出情况不对。 当机立断,拔下头上的玉钗射出,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了。小帅,你仔细想想,这‘毁天灭地’的一剑,心法和剑诀上可有错误?“杜小帅歪头沉思了片刻,一敲额头,露出窘脸瘪苦:“小册子上有一句是‘不狠不练’,刚才我想只不过是表演一下而已嘛,用不着狠……”柳苔青接道:“问题就出在这里!你不狠,剑势就一发不可收拾,非狠不可。等于黄河决堤,你想用土墙硬堵,那怎能堵得祝总算……唉!小帅,这一剑实在太霸道,以后千万记住,除非万不得已,而你又能狠得下心,决心不给敌人留余地,否则绝不可轻易用它!” 杜小帅可不想走火入魔,半身不遂,当然干笑道:“知啦!记住啦!” 李黑这时才喘过一口大气来,惊声道:“他奶奶的,老叫化今天可真开了眼界!” 杜小帅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,犹有余悸地问道:“阿姆,您可知道狂剑究竟是谁?” 柳苔青看看老叫化道:“你这位老哥哥年岁较长,且见多识广,我刚才正想向他请教呐,来,咱们边吃边聊吧!” ------------ 第12章 疾劲的强风,掀起了漫天的黄沙,好似一波接一波滚动的沙浪,构成一望无垠的沙漠奇观。 风沙掠向雄传壮观的玉门关,扫过关下冷清荒芜的街道。这儿,正是通往大漠的起点。 小杨仍是一身小叫化打扮,匆匆走过寂静的街道。 突然间,三条黑暗疾掠而至,以“品”字形围住她。 小杨微微一怔,停下脚步,眼光一扫,见是三个黑衣壮汉,不由地翻个大白眼道:“唉哎我的妈妈啊!你们要剪径打闷棍,也得照子放亮些,小爷我还正愁没盘缠呐!” 其中一人狞声道:“少来这套!小妞,好好一张脸,干嘛打扮成这副德性,想当‘嬉痞’么?” 小杨眨了眨眼,样子有点瘪:“你们认错人了吧?” 那壮汉狂笑道:“认错人?哈哈,别人可能认错,要是连你这小妞都认错了,那咱们在江湖上就白混啦!” 小杨眼珠子一转,道:“你知道我是谁?” 那壮汉振声道:“大名鼎鼎的杨小邪之女——杨心兰!我没认错吧?” 她果然就是杨心兰,瘪着嘴道:“好眼力!你们好象是户政事务所的,不但知道我的姓名,连我老爹是谁都调查得清清楚楚,有一套!说吧,你们拦住我想干嘛?” 壮汉神气十足道:“在下赖红斌,乃是‘一统帮’属下‘长堂’堂主,他们是我的哼、哈二将。咱们奉望主之命,接你到本帮,要好侍候侍侯你!” 杨心兰扮个鬼脸,不屑地:“就凭你们三块料?嘿嘿,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,看看自己那副德性配不配!”说完还吐了吐舌头。 这赖红斌不但在“一统帮”位居堂主,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,外号叫青面书生。单看他左面,倒还算得上英俊萧洒,偏偏右面一个青色大胎记,足有巴掌大,几乎占了半边脸。所以平时最忌讳人家叫他外号,或是叫他照镜子,有伤他的自尊。 一听杨心兰叫他照自己,而且还是撤泡尿照,不由地怒从心起,喝令道: “哼哈二将,把这丫头的嘴给我缝上,免得她不会说话乱开口!” 哼哈二将齐声道:“是!是!”上面的嘴要缝,下面的憋住他,教她撤不出尿,就没的可照了。“别看这两家伙四肢发达,头脑简单,外表傻呼呼的,功夫可不含糊,一点也不呆。 只见他们交换一下眼色,突然身形一掠,双双直向杨心兰疾扑而去。 杨心兰可没把这对活宝放在眼里,娇躯一闪,让他们扑了个空……那知他们突然一个倒栽,头顶着地,两腿一分,竟似陀螺般地快速施转起来杨心兰看得莫名其妙,直眨眼睛,好奇问道:“哇噻!你们这叫什么功夫?” 哼哈二将无暇回答,由赖红斌代答道:“没见识,连最流行的‘霹雳舞功’都不知道,还敢跑到江湖上来丢人现眼!” 杨心兰吃了个瘪,嘟着嘴道:“哼!不知道谁没见识,这种‘舞功’早就不流行啦,还在那里臭美!” 哼哈二将一听,霍地挺身跳起,一个从鼻孔“哼”出一声,一个张口“哈” 了一声,然后齐声问道:“那现在流行什么?” 杨心兰歪点子最多,信口打屁道:“现在……现在流行的是‘碰碰舞功’!” 哼哈二将面面相觑,彼此问道:“‘碰碰舞功’!你听过吗?”两人都摇了摇头。 杨心兰暗中笑得肠子打结,表面上却装出不屑地道:“差劲!这么简单的‘舞功’都不会,我来教你们,先面对面,相隔五步站好,弯腰低头,两个头对头向前一冲,那就‘碰’上啦!” 当她说时,哼哈二将已照着在做了。 她的“碰”字一出口,两个人正好向前一冲,头对头地猛撞在一起。 这一撞可不轻,直撞得两人眼前直冒金星,几乎昏了过去。 杨心兰见状,乐得捧腹大笑道:“唉哟我的妈啊!你们这两只驴,还真不是普通的驴啊!哈哈……”笑声未落,只听赖红斌一声狂喝,人已扑到面前。 这家伙可不象那两个二楞子,出手既快又狠,好象一掌就要把人劈成肉酱似的。 杨心兰见他来势汹汹,那敢跟他玩真的,只有仗着身法矫捷,左闪右避。 这样不但辛苦,吃力,而且险象环生,乱不安全一把的。 赖红斌得理不饶人,攻势一紧,真个是威风八面,逼得杨心兰几乎喘不过气来。 ------------ 第13章 索命人眼光一扫,分明已空出一两张桌子,偏要走向坐有两个华服青年的桌前,冷声喝道:“滚!” 这两个小伙子也不是省油灯,闻声神情一变,习惯性地手按剑柄,已蠢蠢欲动。 其中一人问道:“你是在跟谁说话?” 索命人似乎存心找碴,手一指道:“你们!” 另一个小伙子不甘示弱道:“耶,这又不是你家的客厅,可以随便下逐客令!” 索命人脸色一沉道:“小子,你的胆子倒不小,可惜胆大的人都比较早死,尤其是遇上我老人家!你们是什么人?” 两个小伙子昂然齐声道:“阴阳双剑!” 索命人冷森森道:“很好,很好,你们就一起死!”话声甫落,双臂一抬,已向两人迅疾抓去。 同桌的其他人,早已吓得纷纷起身离座。两小伙子却在霍地站起时,剑已出鞘,双双挺剑刺出。 眼看两把利剑就要刺中索命人,只见他双手向外一拨,竟将两个小伙子连人带剑荡了开去。 附近几桌的人急忙起身躲开,以免遭到池鱼之殃,但又舍不得离去,以免错过这场难得现一的精彩好戏。 阴阳双剑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之辈,竟被人家徒手轻轻一拨,就双双冲跌开去。要不是伸手扶住桌边,非摔个元宝翻身不可,脸上实在有点……,根本就挂不住啦! 疾喝声中,双双回身抢攻,一口气连连刺出七八剑。出剑之快,看出身手不弱。 索命人连脚都未移动,也未用兵器,只凭一只鸟爬似的枯手,连封带拆,左拨右荡,竟使两把利剑近身不得,显然武功更高了一筹。 杜小帅看在眼里,心知阴阳双剑最多不出十招,就要遭殃了,眼珠子一转,向老叫代瞄眼邪笑:“老哥哥,这两边的人,那一边比较正派?” 李黑道:“两边都称不上正派,只是阴阳双剑比较没有什么不良纪录,索命人则是嗜杀成性。怎么,小兄弟,你又想当鸡婆了?” 杜小帅伸手弹了弹耳朵,笑而不答。眼见阴阳双剑又连攻七剑,果然不出所料,就在弟八剑双双正待刺出时,只听索命人疾喝声中,双手倏地一分,两柄剑已被他震飞。 老家伙武功确实高出两个小伙子甚多,几乎是双手震飞两把利剑的同时,人已欺身而上,双手一翻,十指箕张,以“鹰爪功”分向阴阳双剑当胸抓去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电光石火之际,一道寒芒刺来,逼使索命人撒手暴退。 定神一看,面前已站了个华服少年,正是那喜欢当鸡婆的杜小帅。 索命人不由地怒问道:“小子,你也想凑热闹?” 杜小帅揉了揉鼻头,一脸潇洒地捉笑:“没这个兴趣!只是你已经赢定了,还要置人于死地,太没水准了吧!” 索命人不屑道:“没水准?你算哪棵葱,快报上中来,让我老人家知道杀的是谁!” 小伙子昂然挺胸,很拽地道:“杜小帅便是在下!” 索命人轻蔑道:“杜小帅?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,别说你是小帅,就算是大帅,我老人家也照样送你上西天!” 狂喝声中,已揉身趋近,双手暴伸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小伙子抓来。 杜小帅不敢轻易施展“玄天三剑”,只以师父所传授的独门剑法,挺剑由下向上一挑,一招“拨云见日”,直取索命人心窝。 由于他这一剑是后发先至,去势实在太快,索命人虽先出手,也来不及封挡,只得又来个向后暴退,不由地赞了声:“好剑法!” 杜小帅道:“你娘咧!两次都未刺中你,还好剑法,好你妈啦!如果你真想见识见识,什么才叫好剑法,我就换一套新鲜的,让你开个眼界吧!” 李黑怕他施展“玄天三剑”,急忙干咳两声,引起小伙子的注意,再暗以眼色阻止。 索命人根本不甩会那老叫化,双目瞪着比阴阳双剑更年轻的小伙子,脸上不露丝毫表情,冷声道:“小子,你的剑法实在很高明,虽然火候差了些,倒是我很少遇见的好手,真教我老人家舍不得杀你,因为象你这么年轻的剑术高手,太不容易遇上了。” 杜小帅故意俏皮惹笑:“多谢老人家不杀之恩啦,可是,我倒很想杀你! 你舍不舍得让我杀呢?“ 索命人嘿然冷笑道:“好!好!很好!看样子咱们两人之间,总得有一个被杀,但绝不是我!” ------------ 第14章 一望无际的东海。 海天一色,风平浪静的静面上,这时现出一艘白色帆船,风帆已落下,任它载沉载浮着。 船头上,一个身穿绿色短袄裤,面带稚气的小女孩,看样子只有十三四岁。 她光着脚,把两腿伸出船舷外,垂挂在般边一甩一荡地,显得十分自在。 她手中持着钓竿,正在垂钓,口中还轻哼着歌儿。 突然间,她发现海面上漂浮着什么,失声尖叫道:“小姐快来!小姐快来看哪……”从船舱里传出个少女的声音,斥笑道:“死丫头,钓上了鱼有什么了不起,大惊小怪的!” 小姑娘急道:“不是哪,不是钓到了鱼,是个人啊!” 舱内探出张秀丽的脸,诧异道:“你钓到了人?” 小姑娘已跳起来,手指海面叫道:“不是哪,不是我钓到了,是他漂浮在海上……哇噻,小姐快来看,他好象是悬空浮在水面上,一定是海怪水鬼啊!” 那少女一听,急忙从舱内出来,只见她身穿淡蓝宫装,年约十六七岁,长的十分清秀脱俗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。她一面赶来船头,一面笑骂道: “鬼丫头,你少乱盖了,那有这种事,骗我小心撕你的嘴……”那知来到船头,朝小姑娘指的方向看去,果见距离两三丈外的海面上,当真有个人在水面上漂浮,看上去确实如同是悬空的,连四周的海水都不近身。 她不由地也失声惊异道:“哎哟我的妈啊!真有这种事!” 小姑娘笑问道:“小姐还要不要撕我的嘴了?” 少女白了她一眼,定神看了看道:“是个男的!好象还活着……”小姑娘又问道:“小姐,要不要救他起来?” 少女想都没想道:“既然遇上了,怎能见死不救!” 小姑娘眉头一皱道:“小姐,万一他是海怪水鬼,或者在练什么奇特功夫……”少女娇嗔声:“少罗嗦,快去救人!” 小姑娘应了一声,便将钓竿一提,再向前一甩,钓钩和钓线即向海上那人抛去,钩了个正着。 然后慢馒拖近船边,由主仆二人合力把他拖上了船。 这个怪胎是谁呢?原来他正是又一次大难不死的杜小帅,此刻他居然一手紧握“心匕”一手抓住辟水珠,死使都不肯放。 沉入海底到现在,他已不知昏迷了多久,满头满脸及全身的绿血,倒是冲洗的清不吉溜溜,恢复了那张带几分稚气的娃娃脸,只是青青白白的不太健康。 少女似乎精通歧黄,与小姑娘合力将他摆平在甲板上,便蹲在一旁,为他把起脉来。 把了片刻,就见她皱起眉头,一脸疑惑地道:“怪!怪!实在很怪……”小姑娘莫名其妙道:“小姐,你说什么怪?” 少女道:“说了你也不懂,快去舱里,把柜子最上一层的那只绿色瓷瓶拿来。” 小姑娘应了一声,赶快跑进舱去取药。 少女一面继续把脉,一面撑开小伙子眼皮看看瞳孔,又探探他的鼻息,喃喃自语道:“他的脉象怎会这样奇怪,似有似无,忽缓忽急,简直……”念犹未了,小姑娘已取来只绿色瓷瓶,问道:“小姐,你要用‘还魂丹’救他?” 少女微微点头道:“算他走运,遇上了我。但能不能救活,那就很难说了,因为这个人……枫儿,你先把‘还魂丹’给他服下再说。” 枫儿十分乖巧机灵,应了一声,便蹲在杜小帅身边,打开瓶盖,倒出一粒朱色丹丸托在掌上。 她很有一套,用大拇指和食指,在小伙子的两边用力一捏,他那咬紧牙关的嘴便张了开来。 小姑娘将丹丸投入他口中,将他下巴往上一托,使嘴合拢,大概是让丹丸在口中慢慢化开。 盖上瓶盖后,枫儿看看小伙子,笑道:“小姐,这个人实在有够死心眼儿的,你瞧他,人都快没命了,手上还紧抓住这珠子和小刀不放呐!” 少女道:“大概这两样东西,对他非常重要吧。” 枫儿又瞄了小伙子一眼道:“命都保不住了,再重要的东西,又有什么……” 不料她的话尚未说完,突见杜小帅一张口,竟将那入口即化的丹丸,连同一大口血喷了出来。 血!其实不能称它为血,因为它是墨绿色的! 人的血会是这种颜色? 少女自然不会想到他喷出的是血,只道是受了“还魂”药力的强烈刺激,使他将胃中的污水吐了出来。 ------------ 第15章 小伙子身上插了八柄喂毒匕首,竟然若无其事地讪嘲道:“你们只有这几把破玩意,没有了吗?” 一名黑衣汉子狞声笑道:“小子,你已经死定啦!” 小伙子捉押地黠笑道:“是吗?”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,将八柄匕首一一从身上拔出,伤口仅只流出少许绿血。 但他很失望,那四人虽露出一脸惊异,却未见到他流出的是绿血,也看不到伤口迅速愈合的奇异景象。 小伙子心里一不爽,冷冷地道: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这几把破玩意,还给你们……”一正待将匕首一一掷出,突闻枫儿失声惊呼,转头一看,原来小姑娘已被人发现,两个壮汉正向舱内扑去。 小伙子手一扬,两柄匕首疾射而出。 只听得两声凄厉惨叫,两名壮汉背上已各插一把匕首,扑倒在舱门前。 攻击杜小帅的四人,见机不可失,突然齐声暴喝,猛向他扑来。杜小帅那容他们近身,双手齐扬,四柄匕首疾射而出。连声惨叫中,四名壮汉均胸前各中一刀,双手捂胸作西子捧心状,扑倒甲板上了。 杜小帅这才放心,闲闲地问道:“李姑娘,要不要人帮忙哪?” 李圆圆虽在力敌围攻的几名壮汉,已瞥见小伙子一出手,就解决了对方六人,颇有不甘示弱的味道,边战边应道:“谢啦,这几块料我能对付得了。” 杜小帅笑道:“好,我就看热闹吧。” 这七八名壮汉,眼见自己的人已被撂倒六个,不禁大怒,更有些心虚胆怯,以致阵脚大乱。 他们的任务,是奉命劫持这年轻主仆二人,用他们的估计,三艘轻舟来了十五人,只留一人负责控制轻舟,以免漂走,其他十四人上船突袭,应是绰绰有余了。 哪知估计错误,非但一上手就被小伙子打发了六人,连他们七八人对付一个少女都久战不下,实在大出意料之外。 情急之下,个个奋不顾身,玩起命来。 其实李圆圆的武功,对付他们一两个,那是毫无问题。被七八个围攻,实在很难招架。主要是仗恃有杜小帅在一旁做靠山,有恃无恐,胆子气也壮了,万一罩不住了,还怕小伙子不及时出手? 更何况,这批家伙奉命,要捉活的回去交差,不敢亮出喂了毒的匕首,唯恐伤了这少女,以致出手多少有些顾忌,不能放手一搏,攻击力自然大打折口。 这时他们既要围攻李圆圆,又要防杜小帅随时出手,可就更处处受制了。 李圆圆却是得理不饶人,愈战愈勇,仗着身法灵活,拳打脚踢,打来头头是道。 一名壮汉抽冷子欺身而上,从背后伸手一把向她肩上抓去,就听躲在舱门口的枫儿惊叫道:“小姐,当心!” 李圆圆香肩向下一榻,旋身飞起一脚,踹得那壮汉跄跄跌开,一头冲出船舷,“卟通”跌进了海里。 杜小帅一旁看“秀”,看得大声喝采:“好啊,安可,再来一个!” 赶到船舷一看,只见那壮汉正游近轻舟,由舟上的人伸手一把拖上船,两个家伙竟然不管其他几人,急将船头一掉转,就想逃之夭夭。 杜小帅大声叫道:“喂!你们这就走了,太不够意思了吧?” 轻舟上的两人充耳不闻,逃命要紧,飞桨疾驶而去。 杜小帅实在是不爽到了极点,瘪骂:“你娘咧!” 双手齐扬,两柄匕首疾射而出。 就听连声惨叫,两个家伙身子向前一倾,已伏在坐舱里不动了,船却仍在向前滑行。 小伙子手上的八柄匕首,解决了八名黑衣壮汉,已两手空空,很轻松地拍了拍手,回转身来,只见那几人已情急拼命,纷纷抽出了腰间斜插的短匕。 他惟恐李圆圆不知厉害,忙出声警告道:“李姑娘,小心他们刀上有毒,还是让我来跟他们玩玩吧。” 李圆圆一见刀上蓝光,心知淬有剧毒,不敢逞强道:“好吧……”但那几个家伙却连连抢攻,根本不容她抽身。 少女身手虽不弱,但毕竟是手无寸轶,那怪轻樱其锋,只有靠灵活的身法左闪右避,形势上已居了下风。 杜小帅一见火了,断魂剑留在后舱,只得急从怀中取出“心匕”振喝一声,人已扑了上去。 心念方动,一道剑气已电射而出。 只听得惨哪所连起,几名黑衣壮汉已纷纷倒地不起,全部去枉死城观光了。 ------------ 第16章 老少三人睁大眼睛一看,只见盒内装着一只玉碗,碗中装满翠绿色的玉骰。 另一只木盒内,赫然是把泛着蓝光的匕首,一看就知淬有剧毒。 金玉姬将玉碗取出,放在桌中央,又取出匕首道:“这玩意儿见血封喉,不会有丝毫痛苦的。这位姑娘,你喜欢玩六粒、四粒、还是三粒?” 杨心兰毫不在乎,瞄眼:“都一样,客随主便!” 金玉姬笑道:“好!姑娘很痛快,请挑出六粒吧。” 杨心兰那有功夫一粒粒挑,随手抓起六粒,金玉姬便将其余的倒回本盒。 空出玉碗来。 赌命跟赌钱的不同,赌钱扛龟了还有机会翻本,命输掉就没得玩啦! 老叫化虽对杨心兰充满信心,也不免紧张起来。 杨心兰神色自若,老神在在,将六粒骰子放人碗内,比个手势道:“主人先请!” 金玉姬也不客气,笑道:“那我就找个先了。” 只见她那粉藕似的玉臂,从披风内伸出,果然身上光溜溜地啥也没穿。 尤其她欠起身来,伸手去抓碗中的骰子,正好坦露出胸前一对肉峰。 哇噻!这女人真够丰满,足足比一般成熟的妇女大上一倍,简直称得上是特大号的巨乳! 老叫化坐她对面,更看得一清二楚眼都直了,忙东瞄西瞥,以免“古井生波”,想入非非。 金玉姬却若无其事,一副“令你看不要紧”的模样,抓起骰子随手一掷,便听得一阵“叮叮当当”清脆悦耳声响起,六粒骰子在碗中跳动,碰撞,旋转…… 最后相继停止,赫然是“么二三四五六”的大顺子! 金玉姬微微一笑,甚是得意,她已稳赢不输了。 老叫化和小伙子心都凉了半截,杨心兰已没有赢的希望了,除非掷出同样的“大顺”或“暴子”,也只不过是和局而已,否则就输掉了一条命! 杨心兰却自在得很,抓起六粒骰子,握在掌心摇了两摇,口中疾喝一声: “走!”撒手投向碗中。 六粒骰子在骰内只跳动几下,便一一停止,果然是六只“么”的“暴子”! 老叫化和小伙子互望一眼,笑得甚甜。 金玉姬颇觉意外,不由地赞道:“姑娘果然不简单!” 杨心兰一弹耳朵,颇有杜小帅的架势,惹笑:“见笑了,请!” 金玉姬又抓起六粒骰子,迟疑一下始掷出。 骰子在碗也只跳动几下,便停止了,居然也是六只“六点”的“暴子”,好象把杨心兰刚掷的翻转过来。 老叫化和小伙子又开始紧张兮兮。 杨心兰可不是盖的,也掷出个“么二三四五六”的大顺子! 老叫化又松了口气,小伙子大笑,“赞!你娘咧,有一套!” 金玉姬冷冷一笑道:“不要言之过早,很快就会分出胜负的!” 于是,两人你来我往,连掷了七八手,不是“大顺”就是“暴子”,仍然未分出胜负! 这真是棋逢对手! 金玉姬已有些沉不住气了,霍地站起,解开披风向后一抛。 哇噻!她真够大胆,够新潮。真的是全身一丝不挂。 她的身材并不胖,只能算是比较丰满而已,却天生一对特大的巨乳,实在够瞧的,加上她的头发和眉毛,都剃的光溜溜,那模样活象外太空来的“异形人”! 杨心兰这下不服气都不行,即使她不甘示弱,也脱个精光赤裸,可惜“本钱” 不够“,胸前那对小馒头,跟这女人一比,简直成了小巫见大巫。 既然没的比,献丑不如藏拙,这方面她甘拜下风,专心在赌技手法上一较高低了。 两人继续大显身手,你来我往…… 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,紧张又刺激的双雌大对决! 她们是棋逢对手,互不示弱,你来我往,连掷了五十余手,仍然是半斤八两。 当然,她们谁也不敢失手,一输就是一条命哪! 金玉姬“本钱”够,至少得先输掉五条命,最后才输到她自己。杨心兰没有那么多垫底的,万一失手输了,他们老少三人,究竟先输谁的命呢? 谁的命也不能送啊! 杜小帅看得脸成苦瓜,眼看杨心兰神情凝重,额头上已见冷汗,他更苦出汁来。 ------------ 第17章 月黑风高,山谷内人影幢幢。 近百名黑衣蒙面人,兵分三路,逐渐向桃花教的山洞逼近……由于唐云萍卧病多日,毫无起色,整个桃花教里的人,已是人心惶惶,早就有人私下计议过,万一“一统帮”大举来犯,到时候就是日赤火炎,只有随便人顾性命了。 陈雄和丘维仁两位堂主,各带了几名心腹手下临阵脱逃,虽然走的人数不多,却使军心大乱,大部分人已丧失了斗志。尽管申良极力安抚,告诉大家教主已康复,而且来了武功高强的援兵,仍然无法使士气振作起来。 主要的是,他们不相信这老少三人有什么屁用。 杜小帅他们都见过,上回单枪匹马来赴约,结果栽在那十几名少女肉阵里。 虽然他们并不太清楚,小伙子怎么会被教主网开一面,总之他不够瞧就是啦! 而今夜小伙子带来的两人,一个老叫化,一个花不溜秋的大姑娘,两个都是昏迷不醒,被扛进洞去的,这种“高手”能撑得住场面?真是爱说笑! 这时守伏在暗处戒备的人,似乎已打好主意,如果敌人大举来犯,一看情形不对,就赶紧随人顾性命,要不就弃械投降,真要卖命一拼的,不是白痴就是傻瓜! 未战就已先败,这种仗还能打吗? 如今,整个桃花教里,除了由唐云萍亲自调教出来的那批少女,对教主忠心耿耿,誓死坚守山洞,剩下的只有一个申良了。 三路兵马正逼近…… 申良眼看敌人已近,一声令下:“发射!” 真是伤透了心!箭是射出了,射的却不是敌人,而是申良!申良哪曾想到,自己的手下突然倒戈相向,顿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,虽以钢刀拨开了不少支箭,左肩和右腰仍被射中。 变生时腋,这位堂主不禁惊怒交加道:“他妈的!你们……”近处的几名壮汉一拥而上,不由分说,挥刀就向申良砍杀过去。 申良心知这批家伙已临阵叛变,只得负伤奋力拼杀,同时取出铜哨,欲向山洞吹去告急讯号。 那知铜哨尚未吹响,右肩上又捱了一刀,随着刀锋过处,洒起一片血雨。 申良一发狠,旋身挥刀飞斩,只听那突袭的壮汉一声修叫,被拦腰一刀砍成两截,肠子破腹而出,死状惨不忍睹。 其他人大惊,但并未被吓退,反而发动猛烈围攻,决心干上啦!申良边战边骂道:“他妈的!你们这些龟孙子,不说教主了,就连老子平日也待你们不薄,你们竟然……”其中一名壮汉喝道:“姓申的,识时务者为俊杰,桃花教大势已去,那淫婆娘眼看就快断气了,你还替她卖命,你真是个驴!”申良大怒,冲上去就是狠狠一刀。 但那壮汉身手不弱,闪身避开,反手回敬一刀,砍向申良右臂。只听一声惨叫,申良的整条右臂,已跟身体脱离关系手上仍然紧握钢刀,掉落在地上。 后面另一壮汉趁机欺上,飞起一脚,将摇摇欲坠的申良踹倒,赶上去正举刀砍下,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已掩至面前。砍中申良的壮汉急忙弃刀在地,朗声道: “咱们自愿归顺贵帮,誓死效忠!” 其他人纷纷丢下了刀,齐声道:“咱们自愿归顺‘一统帮’,誓死效忠!” 为首的黑衣蒙面入挺身上前,阴森森道:“好一个誓死效忠!各位投效桃花教时,大概也这样说过吧?” 众壮汉面面相觑,怔怔地说不出话来。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嘿嘿冷笑:“如果收容了你们,有一天遇上了比‘一统帮’更强大的敌人,相信你们也会象现在一样,誓死效忠吧?杀! “杀”字一出口,就见那二三十名黑衣蒙面人一拥而上,出手毫不留情,见人就杀。 众壮汉全已弃刀投降,手无寸铁,那能抵挡得住这批如狼似虎的杀手。 只听惨叫声连起,一个人都毙命在刀剑下,去向阎王爷高呼“誓死效忠”了。 这条直通山洞的小径,只不过三五十丈距离,一路上都有戒备,申良带的这批手下,是负责把守第一道关卡。 第一道关卡轻而易举突破,黑衣蒙面人便长驱直入,直向山洞冲去。 小径两旁,守伏在树上,石后的暗哨,已知第一道关卡降敌的结果,不敢再重蹈覆辙,只好来个大车拼啦! 一声令下,只见箭如飞蝗般射来,暂时封住了黑衣蒙面人的冲势。 ------------ 第18章 金陵,自从明洪武元年建都在这里,它便成了京都重城,繁华热闹冠天下。 燕子机附近的一家酒楼上,靠近临街窗口的一桌,正有个中年文士在自斟自酌,很无聊地喝头闷酒。 这时打烊时间早过罗,所有客人都已酒足饭饱,走得清洁溜溜,只有他老兄一个人还赖着不走。 掌柜的早已直打呵欠,示意伙计不时送上热茶、热毛巾,暗示他该走啦。 这已是第八次了,伙计奉上热茶,恭恭敬敬递上热毛巾,还得装出一副笑脸道:“客官,您喝口热茶,用热毛巾擦把脸,提提神,慢慢喝没关系,反正还早嘛!” 中年文士明知他说的是反话,存心逗他:“好,好,你们这儿服务非常周到,我非常满意,以后一定常来。” 伙计心想:“您就饶了咱们吧,以后还是少来为妙!”但表面上还得连声称谢道:“多谢夸奖,多谢捧场,请常来光顾,小店感到无上光荣,嘿嘿,荣幸之至!” 中年文士狡黠地一笑,道:“再替我来十斤!” 伙计忍不住呻吟一声,差点没哭出来,这十斤要喝到什么时候? 正在这时,忽听楼梯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,匆匆走来一位华服中年,身后随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,及一个十分机伶的小姑娘。 华服中年眼光一扫,瞄到窗口这一桌,双手一拱道:“抱歉,抱歉,小弟来迟了。” 中年文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,冷哼一声道:“反正还早嘛,我教人带的口信约是是今晚,现在天还没亮呐!” 少女忙上前敛衽为礼:“杨伯伯,您好。” 中年文士只漫应了一声:“嗯!”看来为他们的迟到很生气哦! 华服中年一施眼色,示意少女和小姑娘随同他坐下,吩咐还站在一旁的伙计道:“把这些撤下去,先来二十斤花雕,把你们这儿最拿手的好莱尽管上。” 伙计一看这位大爷的衣着和气派,心知来头不小,说不定是当今皇帝那位宠妃的哥哥,那就是皇帝的大勇子。 忙不迭声恭应着,召来另一伙计,赶快撤去桌上碗盏。 中年文才这才眼皮一翻道:“编个象样的理由,说说你们为什么迟到吧!” 华服中年见他眼皮一翻,不由更是翻了个大白眼,瘪笑不已:“那晚我在苏州城一家酒楼上,接到你的口信,立刻就准备赶来京陵。那么我的马车,竟被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盗走,你说气不气人!” 见鬼了!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,杜小帅为了抢救中毒昏迷的老少二人,夺走的那华丽双辔马车,果然就是这位老兄的!”这么说来,那千娇百媚的少女,不就是李圆圆? 答对啦! 中年文士瞄眼:“那你们是跑路来的喽?” 华服中年苦着一张脸:“那倒不是,为了找回马车,担搁了不少时间。 可惜找遍苏州城,也找不到,真衰啊!”中年文士鼓掌道:“精彩!精彩!要编这么烂的故事还真不容易,可以得最佳勇气奖!” 李圆圆嗔笑:“杨伯伯,爹没有骗你,是真的!” 中年文士正要说什么,刚好伙计来把桌上抹净,重新摆上碗筷酒杯,打断他的话头。 等伙计一退去,他仍忍不住道:“你知不知道,我为什么急于见你?” 华服中年惹笑:“大概不会是想念我吧!” 中年文士截口讪笑:“黑皮奶奶!我又不跟你同性恋,想你干嘛?我还怕得‘爱滋帛呐!” 华服中年正色道:“小邪!有晚辈在,你说话能不能正经些!” 哇噻!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,大名鼎鼎的杨小邪喔! 杨小邪瞥了李圆圆一眼,嗤嗤笑道:“好!咱们就来点正经的吧,你还记不记得,十几年亡魂谷的那码子事了?” 华服中年道:“早忘啦,不过,最近又害我记了起来,有个叫杜小帅的小子……”杨小邪拂翘嘴角:“你也知道那小子?” 华服中年正色道:“我是听小女说的,那小子要为他师父神龙子报仇,找你我算当年的旧帐呐!” 啊哈,他就是小小君。 杨小邪呵呵弄笑:“有够绝的,我也是听小女回大漠去说了,才知道这回事啊!” 李圆圆急问道“杨伯伯,心兰姐姐也认识帅哥?” 杨小邪讪邪:“鲜!鲜!真新鲜,你怎么跟我那小狗子一样,也叫那小子‘帅哥’,他真有那么帅?” ------------ 第19章 太湖沿岸的船家,一听要去西洞庭山,谁都不敢去,给再多船资也不干。 你娘咧,杜小帅毛了心,干脆花五百两银子,买下了一艘小船,自己划船去总行吧! 老叫化是当仁不让,也义木容辞,非得陪杜小帅同往不可,偏偏杨心兰也要做跟屁虫。 一老二少划看小船,刚接近矗立湖中的小岛,就遥见岸边有一艘扁舟。 杜小帅不禁振奋道:“你娘!谁说没人敢来这里,那儿不是有和要小船吗!” 当即加了把劲儿,双桨齐飞,加快速度向岸边划去。 老叫化在船尾掌舵,杨心兰却闲散地站在船头,船一近岸,距离尚有两三丈,她就纵身而起。 由于距离没想准,她的轻功还不能一跃三丈,以致差了四五尺,“卟嗵”落在水中,好糗啊! 船上的老少二人再不识相也不敢笑出声,以免她受窘,来个恼羞成怒。 杜小帅不让她“专糗于前”,也故意身形一纵,落在她身旁,笑道:“你娘咧!这岛上大概是有些鬼门道,先给咱们来个‘下船威’啊!” 杨心兰冷冷一哼,也不理他,屁股一扭,涉水上了岸边。杜小帅只好耸耸肩,向划船过来的老叫化瘪笑一声,也跟上岸去。 这时天色已大亮,弥漫的烟雾正逐渐消散。 老少三人上了岸,没走多远,就发现昨晚被吓得灵魂出窍,到现在尚未还魂清醒过来的船夫。 李黑是老江湖,上前蹲下一探鼻息和脉搏,又见船夫两眼大睁,露出惊恐这情,便判断道:“这个船家是被吓昏的!” 杨心兰惊道:“这么说,岛上真闹鬼喽?” 李黑干笑道:“我可没说是鬼,人也照样可以吓死人啊?” 杜小帅一弹耳朵,弄笑:“咱们把他救醒一问,是人是鬼,就不知道了吗?” 正待施救,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,使老少三人不由地一惊,急忙举目四望,辨别叫声的方向。 接着又听惨叫声连声,杜小帅急向山峰一指道:“呼叫声是从那边来的!快去看看……” 老少三人顾不得救醒那船夫了,马上赶了过去。 奔近山边,只见乱石遍布,已不再听到那怪叫声。 三人仗着艺高胆大,又是大白天,那怕妖魔鬼怪,进入山里不远,便发现几个山洞。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,瞄眼:“刚才的惨叫有回声,很象是从山洞里发出的……”老叫化已明白他的意思,接道:“那就进去看看!” 杜小帅点了点头,向杨心兰道:“杨姑娘,我和老哥哥进去瞧瞧,你就在外面好了。” 杨心兰毫不领情,跺脚道:“干嘛呀,当我是胆小鬼!爱说笑!”冷哼一声,人已向山洞奔去。 杜小帅那能让她一个人去冒险啊,忙追了过去,紧随着她来到洞口外。 刚叫了声:“杨姑娘小心……” 杨心兰已闯进洞去,但这洞里只有数尺深,里面啥也没有,连只老鼠或蝙蝠都不见。 杜小帅急忙跟进去,杨心兰却已转身退出,两个人正好撞作一堆。 这少女不知生那门子的气,一把推开小伙子,娇嗔道:“讨厌!” 杜小帅心里乱瘪一把的,但也只好陪礼道:“失礼啦!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 杨心兰又冷哼一声,迳自闯进另一个山洞。 杜小帅真是瘪透了心,但唯恐她有失,仍然紧随在后。 那知才到洞口,杨心兰在洞内发出一声惊叫:“碍…”小伙子怕发生什么事,急忙冲了进去,不料又跟杨心兰撞成一团。 但她这回非但没有把他推开,更没骂“讨厌!”,反躲进小伙子怀里,紧紧抱住他叫道:“吓死我了!吓死我了……”杜小帅睁大眼睛,哇噻!地上竟然躺着七个赤裸裸的骷髅!别说是她被吓得半死,连小伙子也大吃一惊。 老叫化冲进洞来一看,也哇哇大叫:“见鬼啦!这是是啥玩意儿?” 杜小帅猛眨眼,道:“这几个骷髅,好象是死了……”老叫化讪嘲:“小兄弟,你真爱说笑,骷髅还会有活的?没听说过!” 杜小帅嘟着嘴反驳道:“那可说不定,前两天咱们不是遇见个‘活死人’吗,让我来看看……”杨心兰情急叫道:“不要看了,快出去,骷髅有什么好看的!” 杜小帅轻拍她的肩,惹笑:“别怕……”突然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受,使他欲言又止起来。 ------------ 第20章 甭说啦,少妇就是“黄花闺女”西门飞凤了! 她对老叫化和杨心兰,连看都不看一眼,直接走到杜小帅面前站定,问道: “你就是杜小帅?” 杜小帅把头一点,懒洋洋地应道:“嗯!” 西门飞凤作个手势道:“坐!”便回身走向正中她的那张宝座,大刺刺地坐了下来。 老少三人对瞄一眼,耸了耸肩,各自坐下。 阴阳双剑却恭应一旁,在这娘们面前,下属的姿态。 西门飞凤笑问道:“大概我的面子,还不够把你请来吧?” 杜小帅瞥了阴阳双剑一眼,见他们那富窝囊相,心里实在有够瘪,捉笑: “那倒不见得,听说黄花岛比皇宫还气派,有机会一为开开眼界也不错埃”西门飞凤淡淡一笑,又问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,我为什么邀你来?”她始终只针对杜小帅一人,根本不提老叫化和杨心兰,好象他们是透明的。 杜小帅耸他肩,黠笑道:“我怎么知道。总不会是阴阳在打孩子,闲着也是闲着吧!” 西门飞凤仍然带笑道:“那就让你的两位好友告诉你吧!”随即向阴阳双剑命令道:“韩森、雷行,告诉他我要干嘛。” 阴阳双剑齐声恭应,上前两步,由雷行发言道:“主人要废掉你的武功!” 杜小帅对西门飞凤要废他武功,可一点也不吃惊,更不感到意外,因为他废掉西门小郎的武功在先,做姐姐的替弟弟讨回公道,也是应该的。 至于能不能做到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罗。 但雷行居然称这娘们“主人”,使这小伙子听了很刺耳,不屑地撇嘴道: “哦?两位可找到了个好‘主人’!” 雷行一张苦脸,瘪苦地重复一句:“主人要废掉你的武功!” 杜小帅嗤嗤笑着,潇洒地耸了耸肩,道:“好话不说第二遍,雷兄连说两遍,就表示不是好话哦。而且,如果要我自行废了武功,我又不是白痴,自然不会‘自告奋勇’喽。不知是两位代劳呢,还是你们的‘主人’亲自动手?” 雷行只说了声:“这……”便满脸愧色地低下头去,不敢正视小伙子。 杜小帅瘪想:“那晚在象山港码头,阴阳双剑喝得酩酊大醉,老哥哥和杨姑娘急着要去苏州,向‘如意赌坊’讨回公道,等不及这两个家伙酒亘,结了帐留张字条给他们,就匆匆走。照理说,他们酒一醒见到字条,便坐赶往苏州,怎么反而跑到这里来,干起了……”还没想完呢,忽听西门飞凤怒道:“雷行,你为什么吞吞吐吐的!不敢说吗?” 雷行只得硬着头皮道:“咱们明知不是杜兄的对手,但主人的命令不敢违,纵然死在杜兄手下……”杜小帅听得实在有够火的,瞪眼骂道:“你娘咧!你们就这么听话!没出息!” 西门飞凤娇笑道:“你不相信吗?好!我让你看看,他们是多么的听话。” 便向阴阳双剑喝令道:“跪下!” 阴阳双剑还真是“乖宝宝”,当真毫不迟疑,双双跪了下去。 西门飞凤又命令道:“爬到我面前来!” 韩森和雷行出道不久,就在江湖上闯出了“阴阳双剑”的名号,也算得上是“青年才勘了。 那知在这娘们面前,竟成了摇尾乞怜,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!众目睽睽之下,他们还真的是手足并用,爬了过去。 杜小帅看得差点没气昏,恨不得上去狠狠踹他们两脚。但眼珠子一转,这两个人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,否则绝不会甘心当众出糗,他们又不想学韩信,受胯下之辱哪! 西门飞凤这娘们既可恨又可恶,竟然意犹未足,得意地笑道:“乖,学两声狗叫,给你们的好友听听。” 阴阳双剑当真转过身来,冲着小伙子齐声大叫:“汪汪!汪汪……”杜小帅毛了心,冷笑:“你娘的!西门飞凤,你不必折辱他们,究竟想干什么,说吧!” 西门飞凤也冷笑道:“他们刚才已经告诉你了,我要象你对付我弟弟一样,废了你的武功!” 嘿!果然不出所料,这娘们是要为西门小郎报复! 杜小帅弹了下耳朵,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你当我也那么听话?” 西门飞凤从容不迫道:“杜小帅,你要放明白些,我只不过是要废了你的武功。如果你落在‘一统帮’的手里,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哪!” ------------ 第21章 杜小帅眼巴巴的看着韩森一头撞死,自己站在一旁却来不及救,心里那份瘪苦就甭提了,对他来说,就跟人是他害死的没两样。 加上弓弼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,看了更令人毛火。恨不得踹他两脚。 这家伙持名帖去酒楼时,那种低声下气的模样,跟现在拽成二百五的样子,简直是孪生兄弟(非同一人是也!)他见韩森倒在血泊中,不但一点反应也没有,连眉头都未皱一下,反而幸灾乐祸:“哼!如果我是你,早就一头撞死了,何必趴在地上学狗叫!” 杜小帅真快气炸了,冲上前喝怒:“你是不是也想叫几声?” 弓弼狞笑:“我用不着学狗叫,只怕你小子……”狂喝声中,杜小帅迎面就是一拳。 弓弼以为小伙子功力已失,凭他的武功,这一拳主不象是蚂蚁咬一样,不当一回事,不闪不避,只是暗运功力,打算给这小子吃点苦头,尝尝他的厉害。 那知这一拳击在脸色口,竟似被一只百斤重的大铁锤击中,使他运足的功力硬被逼回。只听他发出一声沉哼,口喷鲜血,“蹬蹬蹬”地连退三大步。 还好他功力深厚,如果换了个底子差的,捱了这一下,不去向阎王爷报到才怪! 弓弼吓得屁滚尿流:“你,你小子功力未失,是装的……”杜小帅那有功夫跟他废话,揉身而上,当他是“肉砧”(切肉的)地来个双掌齐发。 “给你死!” 弓弼已受了内伤,那还敢硬碰硬,急向那些黄衣壮汉喝道:“大家一起上呀!”自己却直往后退。奉命守在客房外的八名壮汉,加上随弓弼赶来的十几人,二十几人一拥而上。竟被杜小帅发出的凌厉掌力,打得人仰马翻,东倒西歪的撞跌作一堆。 老叫化也动作快速,亮出了打狗棒,刚要叫出杨心兰,她已从房内冲了出来。 他们这老少三人默契,已经培养出来了,那会傻得等,那些黄衣壮汉爬起,三步作两步向庄院大门口冲去。 弓弼知道,凭他是没得拦,赶紧奔向里面求救去啦! 老少三人一冲到大门外,就跟守在庄院大门的几十名黄衣壮汉干上了。 这些壮汉身手是很不错,只可惜遇上了杜小帅,注定了悲哀的命运。 杜小帅一马当先,断魂剑已出鞘,想不用地施展出“毁天灭地”。 阳光用射下,剑锋化作一片灿烂夺目的彩虹,仿佛无数把利剑同时攻出。 只听见惨叫声不绝,血雨迸射,飞洒满天,就见十几名黄衣壮汉纷纷倒地不起,全部摆平。 其他人那见过这样霸道的剑法,一剑出手,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。要不是亲眼见到,打死他都不相信。 杜小帅觉得杀这些人一点也不过瘾,露了这一手,风凉笑着:“要命的就快让路,随人顾性命啊!” 那些壮汉早已吓得魂都没了,裤底一包,谁还敢硬充好汉。一见老少三人冲来,没命逃开去啦! 三人刚冲上九曲回桥,便听到身后人声沸腾,回头一看,七煞女已领着二三十名黄衣壮汉,冲出了庄院大门,飞身直追而来。 杜小帅冷静地道:“老哥哥,杨姑娘,你们先走!” 老叫化应了一声,便拉了杨心兰向湖边浮台奔去。 杜小帅比帅似的,居然归剑入鞘,笑声迎人。等到那批追来的男女将近桥头,才运足真力,双掌齐发,轰向桥身。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,势如石破天惊,接着一阵“劈哩啪啦”,桥身已被小伙子的骇人掌力震断。 就在桥身断蹋下去时,杜小帅一个倒纵,已向后飘出两丈之外,脚点在栏杆上,瞪眼道:“你们替我转告西门飞凤那娘们,给我好好的厚葬韩森,还要放了雷行,否则我就跟她没完没了!” 说完又一个倒纵,凌空回身,直向浮台掠去,只见个起落,已追上了老叫化和杨心兰。 桥头上的那些黄衣男女,全被吓得成肉呆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 那般华丽画舫早就不知到那里去了,大概是奉命“送客”,载那几个怪物走了。 好在湖边停泊有十几艘小型快船,老少三人也学唐云萍那日的“步数”(办法),只留一艘,将其他的全部打了个洞,让它们浮不起来,悠哉游哉地跳上船,解开缆绳,飞桨划向湖中。 回向向沙洲上看去,那些黄衣男女还呆在桥头,没有一个敢飞越断桥追来。 ------------ 第22章 金陵的吉祥庵,与灵谷寺同样的出名,是江南的佛门圣地,几乎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 佛门中也有不守清规的败类,譬如花和尚,酒肉和尚之类的。但尼姑公然大买狗肉,还要店家送到庵中去,这倒有够新鲜,可算得上头条新闻! 尤其,据说吉样庵的住持慈云师太,是位深藏不露的佛门高手。只是不知为了什么,她竟立下血誓,有生之年绝不动武,所以庵中的女弟子均未传授武功。 杜小帅和杨心兰,如果真想吃一顿狗肉,那家吃不成,可以到别家去吃,金陵城里卖狗肉的,又不是此一家别无分号! 可是这两个宝贝蛋,宁可狗肉不吃,一定要赶到吉祥庵来瞧瞧热闹,看尼姑们大开洋荤。 两人在半路已追上送狗肉的那辆马车,一路躲躲藏藏,跟着前往吉祥庵。 吉祥庵建在山坡上,马车才到山上,就被黑暗中窜出的几名黑衣壮汉拦住,喝问:“干什么的?” 车把式忙应道:“咱们是送香肉来的……”黑衣壮汉听了,上前打开车门,向车内查看一下,见只有跟来扶着锅的两个伙计,才放人通行。 跟在数丈外的杜小帅和杨心兰看这情形,心想吉祥庵内必定有事了,不禁互瞄一眼。 杨心兰黠笑:“帅哥,那些家伙的样子,好象是‘一统帮’的人啊!” 杜小帅笑得甚惹人:“咱们跟‘一统帮’还真有缘,怎么甩都甩不掉,注定要连结在一起啦!” 杨心兰白了他一眼:“少没正经,先别打草惊蛇,看看庵里是怎么回事再说。” 杜小帅弄笑:“好!” 便和杨心兰,从山边绕去,施展轻功身法掠向山坡。 两人利用夜色掩护,迅速掩近庵外,发现庵前守着二三十名黑衣壮汉。 一见那辆马车到来,便一拥而上,忙着将一锅锅热腾腾的香肉抬下。 杜小帅拉杨心兰一下衣袖,绕向庵后,纵身掠上院墙,放眼望去,只见院内也散布了二三十名黑衣壮汉。 要放倒他们很容易,不过还不到时候,让他们多清醒一些时候,先了解状况再说。 幸好夜色正浓,两人施展轻功,神不知鬼不觉地,由院墙上了屋顶,居高临下,正好可以见到佛堂内的情景。 哇噻!堂内的地上,盘坐着好几十名大尼姑,居然个个全身被扒得精光,赤身露体,一丝不挂啊! 有没有搞错啊?难道尼姑也学时髦,举行天体会……二人坚决不相信有这种事,再仔细一看,哎呀!堂内灯火通明,尼姑们的四周,围了四五十名黑衣壮汉,一个手上都握着明晃晃的刀剑。 一位容貌慈祥的老尼姑,双目紧闭,端坐在一张石鼓上。她虽未被扒光衣服,却被两个黑衣中年,双双用剑架在颈旁,使她连动一动都很困难。 情况这么明白,连没肚脐眼的人也看得出来,她们被人挟制啦! 杜小帅看这情形,毛火得正蠢蠢欲动,却被杨心兰拉住,轻声劝阻:“帅哥,咱们一动手,那些尼姑一定有死有伤,先看看情况再说。” 杜小帅瘪透了心,弹了弹耳朵,暂时忍了下来,待会儿再让他们好看! 这时由一批黑衣壮汉,将四只大铁锅抬了进来,一一放下。锅盖一揭,顿时热腾腾的肉香四溢。 只听老尼姑口宣佛号:“阿弥陀佛!罪过,罪过……”左边那黑衣中年沉声道:“慈云师太,狗肉已经送来了,你是愿意交出钱如意那娘们,还是要咱们逼全庵的尼姑吃狗肉?” 象这种生了儿子没屁股眼的绝主意,还真亏他们想得出来! 慈云师太道:“贫尼根本不知钱如意这个人是谁,如何能交得出,各位施主别闹了……”右边那黑中年嘿然冷笑道:“师太,出家人不打诳语,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?咱们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,当年是你收留那娘们的,不但让她在吉祥庵藏了十几年,还把一身武功传给了她,居然说不知她是谁!” 慈云师太仍然保持心平气和道:“不错,十几年前,贫尼是曾经收留了一个重伤的女子,养伤半年才痊愈。她曾要求削发为尼,但贫尼见她尘缘未了,不属佛门弟子,苦劝她打消出家的念头,等她复元后,就离去了。贫尼既不知她的姓名和身世,更未传授过武功,施主们可能是误听了传闻吧。” 左边那人怒问道:“老尼姑,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?” ------------ 第23章 天色刚亮,已进入句容县城。 杜小帅愈想愈窝囊,老叫化要他带杨心兰去金陵游山玩水,他都不干,拽的象二百五似的。 结果杨心兰给气跑了,换了“杨弟”来,现在他却成了车把式。 这是什么世界嘛! 小伙子心里有够呕的,只有拿拖车的马儿出气。 手中长鞭连扬,“啪,啪”地抽在马背上,车便风骋电驰地飞奔。 忽听身后的小窗敲了两下,传出杨心兰的声音道:“帅哥,师太说听出车轴声音不大对劲,教你慢一点。” 杜小帅没好气地应了声:“知道啦!”不但未将车速减缓,反而用力连抽两鞭,使马车更加速飞驰起来。 讪嘲:“你娘咧,最好车轮脱落,摔你们满地找牙,然后大家用两条腿走路,谁也别坐在车上享受!” 身后的小窗又敲了两下,杨心兰憋着笑意:“帅哥,帅哥,师太说你火气不小,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?” 杜小帅一气之下,把缰索猛一勒,只听马儿一声长嘶,两只前蹄离地直立起来,车也同时停下。 这一个紧急刹车,使车内的杨心兰,几乎被冲到车外。 慈云师太却急施“千斤坠”老神在在,纹风未动,还伸手扶了杨心兰一把。 杜小帅觉得好象冲了点,急忙跳下车,绕到车后开车门,憋笑:“失礼,失礼,你们有没有受伤……”杨心兰狠狠白了他一眼:“帅哥,你是不是存心害死我和师太?” 慈云师太笑着打圆场道:“好啦,小杨,人家既然陪了不是,咱们也没受伤,算了吧。” 杨心兰揉揉鼻子,瞄眼:“黑皮奶奶,有什么了不起,换我来赶车就是了嘛!” 杜小帅见她真生气了,干笑着:“杨弟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杨心兰根本不甩他是故意还是”条冈“(有心),怒哼一声跳下车,绕向车前走去,跳上了赶车的座位。 慈云师太笑道:“换换班也好,小帅,上车吧,我有话问你。”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,糗着,只好上了车,关上车门。 慈云师太从前面小窗口,向杨心兰交待道:“走吧,咱们不要进句容县城,绕道出了大茅山,再找地方歇脚。” 杨心兰应了一声,便一手提起僵索,一手执起长鞭,“啪”地抽在马儿身上,车又向前奔驰起来。 这回轮到她心里不爽了,衰的当然还是那匹马儿,成了她的出气筒子,身上猛捱鞭子。 马车疾驰中…… 车内的慈云师太却一言不发,闭目打坐,似乎忘了车上还有个杜小帅。 小伙子终于憋不住问道:“师大,你不是说要问我的吗?” 慈云师太仍然闭着眼睛道:“算了,明知你不会答应的,我又何必多此一问” 杜小帅弄笑:“真鲜!你老人家还没问,怎么就知道我的答案,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。” 慈云师太不以为忤,缓缓睁开双目,呵呵笑起:“那我问你,你愿意拜我为师吗?” 杜小帅揪着包子脸,笑得有点苦:“这……师太,我已经有了师父了埃”慈云师太不屑道:“哼!你那狗屁师父,能传授象我一样的武功吗?” 杜小帅不爽道:“师太,我师父的武功虽然没有你老人家好,但总是我师父,你怎么可以骂他是狗屁……”慈云师太脸色一沉道:“骂他狗屁已经是客气的了! 小子,你给我记住,从今以后,不许再叫我师太,我已经不再是慈云师太了!” 杜小帅抿嘴道:“那你是……”差一点就溜了嘴,问他是什么东西,幸好及时改了口:“是谁呢?” 慈云师太冷声道:“我是红花娘子洪薇,五十年前的江湖七大魔头之一!” 杜小帅并没有被这名号吓倒,搔搔耳朵,露出那带有几分稚气的黠笑道: “我总不能叫你大魔头吧!” 慈云师太居然被他逗笑了:“你喜欢这样叫,我倒不在乎,反正以前人家都是这样叫的。不过,如果你愿意拜我为师,那就得叫我一声好听些的。” 杜小帅想:“要我拜你这个大魔头为师?门儿都没有!” 但他嘴上却没有说出来,伤感情嘛! 其实,他不必臭美,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收他做弟子呐! 慈云师太接着故意问道:“难道你不想学‘红花血指’?” ------------ 第24章 杜小帅这时已查遍所有女尸,包括桃花教的那批少女,以及飘花宫的女婢没有一个活着,唯独不见柳苔青不内。 小伙子认出,其中四个少女,正是曾替他洗“泰国员的年轻侍婢,她们均是胸前一刀毙命。 不禁恨成了咬牙切齿——差点没把牙齿给磨断,悲愤道:“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!” 杨心兰上回来飘花宫,是以本来面目出现。现在又恢复了女扮男装,不得不装模作样,上前问道:“帅哥,有没有发现你干娘?” 杜小帅摇摇头,憋心道:“没有……” 杨心兰庆幸道:“还好,她总算逃过一劫。” 杜小帅却不太乐观,瘪道:“说不一定被‘一刀’掳了去呐!” 杨心兰不以为然,抿嘴道:“爱说笑!发地小子把她掳去干嘛呀,也要拜她做干娘?还是……”杜小帅瞪眼:“你娘咧!你怎么知道‘一刀’是个小子,如果他是个老这有伙,把我干娘掳去就糟啦!” 杨心兰瞄眼:“是啊,你还说你干娘是当年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,我看哪,她可危险罗……”洪薇喝阻道:“好啦!你们两个小鬼不要穷搅和了,快各处查看一下。” 杜小帅慌得什么都忘了,立即冲人大厅,直奔寝宫。 宫内鸦鸟的一片漆黑,小伙子想起了身上的“辟水珠”,急从怀中摸出一照,只见满室一片凌乱,地下还是湿漉漉的。再进入浴室一看,池中水是满满的,只是早已停止进水,也没有水流出。 地上,皮面的矮榻上尽是皂沫。 瞄了这么一眼,杜小帅已想象得到,必是柳苔青正在享受“泰国员,突遭那小子闯来,被攻了个措手不及。否则,凭芙蓉玉女柳苔青的武功,那会瘪成这样! “啊!” 猛然间想到什么,杜小帅怪叫一声,转身冲出寝宫,穿过长廊,急急奔向练功密室。 室门大敞,冲进去一看,只见帏幔已被扯下,那八具栩栩如生的“裸女”,均被从头顶一刀劈成两半,内部的机关零件散得一地都是。 矮榻旁小几上,原来放着的两本小册,“兰花手”和“玄天三剑”,现在已消失——不见啦! 还用得着想吗?铁定是被那小子顺手牵羊罗。 杜小帅气得破口大骂:“你娘咧!你小子最好不要被我撞上,否则,我就要你死得很难看!” 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,回身一看,杨心兰和洪薇已跟着赶来。 杨心兰见状,兴趣十足:“哇噻!这些是啥玩意?” 洪薇眼光一扫,忽问道:“小帅,你干娘的武功如何?” 杜小帅干笑着:“这……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她施武功,不过,据我猜想,应该差不到那里去。上回我和那位老哥哥,遇上四个很厉害的老混蛋,险些把命送在他们手里,就是千娘把他们打发了,救下咱们两个的呐。” 洪薇沉吟一下道:“唔……如此看来,说不定那心狠手辣的小子,极可能就是‘一统帮’的帮主!” 杜小帅讪言:“一统帮‘的帮主会是那小子?” 洪薇神凝重道:“有志不在年高,就象你这小子,不也大出我意料之外!” 顿了顿,又道:“哼!如果那小子真是‘疯刀’的传人,我倒暂时不甘心死了……”杨心兰呵呵弄笑:“对!师父何必死,管他什么血誓不血誓,当它放屁就是了嘛!” 洪薇正色道:“小杨!不许胡说!我不是想违背血音,只是在死之前,非除掉那小子不可!” 杜小帅笑得甚瘪:“现在‘大成客栈’和‘如意赌坊’,两条线索都断了,如果打不到他们的‘窝’,就得等到十一月十三,去蒙蒙谷杨心兰灵机一动,捉笑:”走!咱们去找丐帮的人帮忙。“杜小帅叹笑:“对!丐帮的耳目众多,应该会知道‘一统帮’的消息,可是老哥哥不在……”杨心兰瞄眼道:“帅哥,我要老酒鬼转交给你的‘狗头令牌’,你没丢吧?” 杜小帅拍拍腰间道:“在这里!” 杨心兰邪知道:“那就成了,有那块令牌,丐帮的人就得听咱们的!” 洪薇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,一切只有看他们的了。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,帮众遍布各地。 苏州设有分舵,地点却在城外一座旧祠堂里。 老少三人是回到苏州城里,向一群聚集的小叫化问明路径,才出了城找了来的。 ------------ 第25章 这少女能由一个女扒手,摇身一变当起了大姐头,而且利用这处占地颇广的庭院大张艳帜,别出心裁,干起专门供应“幼齿”的勾当,还真得感谢杜小帅哪! 若不是他那么逊的被她干了一票,她哪来的资金啊! 如今她派头还真不小,把原来主人的上房,当作她自己的香闺,布置的美轮美奂。 她把杜小帅和杨心兰带进房,便并待几个没有接客的小姑娘去准备酒菜。 杨心兰趁那少女在房门口忙着交待那些小姑娘时,斜瞄着眼:“帅哥,你跟这姑娘好象有一手吧?” 杜小帅揉揉鼻子,黠笑道:“没啦,不过这位姑娘与众不同,她比别人多一只手,有三只手哦!” 她迳自在八仙桌旁坐下,笑容可掬道:“咱们这里还没请到厨师,也没人会下厨,只准备了一些熟菜,酒倒有了不少,待慢之处,请两位多多原谅。” 杜小帅油腔滑调:“没关系,咱们不挑嘴,只挑色!”转向杨心兰逗笑: “兄弟,你说是不是?” 杨心兰笑憋着嘴,苦瘪在心,能说什么! 杜小帅又向少女谑笑不已:“你好象混得不错嘛?” 少女糗笑:“没什么哪,自从那夜在‘如意赌坊’出了个大糗,不好意思再去,别的赌场是人家的地盘,没我混的。幸好有人替我出了个点子,花很少钱租下这个很久没人住的宅子,略加装饰布置,找来一批跷家和成天在外鬼混的小姑娘,就干起这一行了。其实,这里才开张没几天,知道这地方的人还不太多哦。” 杜小帅一派老成:“你找来这些小姑娘,干这一行赚不小了吧!” 少女耸耸肩道:“没法子呀,现在姑娘的身价太高,买一个要花好几百两银子,我那来那么多本钱。再说,这一行也不好干,大家恶性竞争,黑白两道还得打点,实在没多大搞头。而客人又愈来愈挑剔,喜欢新鲜刺激的花样,‘幼齿’正对一些老不羞的胃口嘛。” 杜小帅邪样道:“我也替你出个点子,既然有人喜欢‘幼齿’,干脆你去幼稚园找些女娃娃来更好,包证更新鲜!” 少女又瘪又窘:“你真爱说笑……” 正说之间,几个小姑娘已端来几盘热菜,外带一坛子酒。 一个小姑娘十分机怜,摆下三付杯筷,就打开坛封,舀出酒来注入锡壶,再将三只酒杯斟满。看来动作干净利落,好象她常干这差事。 少女举杯笑道:“来,我敬二位……” 杜小帅作个手势,叹笑道:“不!我这位兄弟向来不喝一杯酒,是用大碗公!” 小姑娘不分吩咐,马上换上两只海碗,舀出酒来为他们斟满。 少女仍用酒杯,歉然道:“我酒量不行,只好用酒杯陪你们两位了。” 杜小帅向杨心兰道:“兄弟,不喝白不喝,来!” 如今他已是海量,见了酒就狂饮,杨心兰的手还没碰到碗边,他已端起碗来,脖子一仰,张口就往里倒。 杨心兰那会输他,也端起碗来猛灌。 少女陪了一小杯,便向小姑娘一施眼色,示意她赶快斟酒,似乎想把他们两人灌醉,免得待会儿难以应付。 那知杜小帅连吃了三大碗,突然站起来,把少女拖开一旁,向她轻声嘀咕了一阵。 杨心兰看在眼里毛在心上,感到很不是滋味,不禁妒火中烧,偏又不能发作只好借酒烧心愁,一碗接一碗地猛喝。 你娘咧!反正不花钱嘛,不喝的是孙子! 忽见少女胀红了脸,嗔声道:“我不要嘛!” 杜小帅邪样:“不要也不行,你不照我的话做,嘿嘿,那你就没的混了!” 有够烂!小伙子才混江湖不久,居然也会耍流氓哪! 少女一急,泪汪汪,可怜兮兮道:“你不要欺负我,总有一天,找到我哥哥,要你好看!” 杜小帅瞄眼邪笑:“你娘咧!你还真能吹,那儿又冒出个哥哥来了?” 少女瞪眼道:“我为什么不能有哥哥?哼!你少拽,我哥哥本事大得很,一拳能送你上西天!” 杜小帅嘲谑讪笑:“哦?我好象记得第一你说,干这一行你们是当女档,后来又变成了是你义父,这会儿又成了你哥哥,下回不知道变成什么东西? 你哥哥是谁?“ 少女很神气道:“我哥哥叫宋一刀!” ------------ 第26章 赌,稀松平常得很,尤其是这批小叫化,聚赌几乎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,也是取大的乐趣。 但这几个小鬼头,身上竟然穿着“寻人”的白袍哩! 杨心兰这下可毛了心,上前飞起一脚,将正抓起碗中骰子要掷的一名小叫化,踹得连翻带滚,满地乱爬。 其他几个出其不意地一惊,还没看清搅局的是谁,已听杨心兰破口大骂道: “黑皮奶奶!花银子要你们办事,竟躲在这里给我赌上啦!” 大家定神一看,这才认出眼前的小叫化,正是花银子雇他们的“老大”。 本来嘛,谁有银子谁就是老大啊! 一名小叫化站起来道:“老大,咱们可不是偷赖,事情已经办好了,何必还要满街乱跑呀。” 杨心兰瞪眼道:“什么事情办好了?” 小叫化陪着笑脸道:“咱们一早就出发了,转来转去,刚来到菜市场附近,就遇见宋姑娘带了个小丫头,提着菜蓝在跟一位大爷说话。说了没几句,她们就跟着那位大爷登上停在不远的马车上了。当时咱们心想,那位大爷大概就是宋姑娘要我的哥哥,既然人已经找到了,咱们何必……”杜小帅截口问道:“你们见到的那个人,多大年纪,长的是什么模样?” 小叫化翻着眼皮想了想道:“穿的很体面,个子矮矮胖胖的,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吧………另一个小叫化接道:“不止哪,至少有五十岁哦。” 杜小帅断然道:“那绝不是宋一刀,他有二十出头就很不错了!” 杨心兰斜眼:“那个人会是谁呢?” 杜小帅笑得甚瘪:“走,咱们回去再说。” 杨心兰见了赌就没命,那里还舍得走,很想赌上两把过过瘾。向那被踹跌开的小叫化招招手,逗惹道:“来,把骰子给我。” 小叫化已知道这位“老大”不好惹,急忙爬起来,把还抓在掌里的三粒骰子,恭恭敬敬递了过去。 杨心兰接在手中,握拳摇了几摇,口中喝道:“么点‘暴子’!”撒手便将三粒骰子投入海碗。 一阵“叮叮当当”清脆声中,三粒骰子在碗内跳动几下,很快停止,果然是三只“么屁股”朝天,看得几个小叫化全呆傻了眼。 杨心兰得意地一笑,才向杜小帅把嘴一歪,拽样道:“走吧!” 二人出了菜市场,杨心兰有点苦笑:“搞了半天,连个鬼影子也没碰到。” 社小帅困笑道:“这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,这宋一刀不笨哪,而且相当精明。 那天派去探虚实的小子一去不返,他已知道‘寻人’是个陷井,而且宅内藏有高手。这三天毫无动静,一定是在暗中监视观察,甚至已经探明宅内守株待兔的是什么人,大概他掂了掂自己的份量,不是咱们三人的对手,所以不敢乱来! 杨心兰一点就通:“我明白了,这几天他在暗中观察,已经知道宋姑娘每天亲自去莱市场,所以派了马车在附近等候。宋姑娘一听那中年人说,是宋一刀派来接她的,她当然就跟那人上车走了。” 杜小帅瘪样十足:“就是这样。他们兄妹见面了,说不定现在正在笑我们是‘大憨呆’!” 杨心兰样子更瘪:“真够烂的,这下这个糗可出大了,真是肉呆一对!” 杜小帅几乎苦出汁来:“说的也是……”不料话还没说完,突见杨心兰掉头拔脚就跑! 杜小帅弄得莫名其妙,仔细一看,只见迎面走来几人,前面是两个中年文士,一个穿是吊儿郎当,另一个却是一身华服。“而紧随在他们身后的,竟是李圆圆和枫儿! 杜小帅真是心里暗爽,想不到在苏州城里,会遇见做梦都思念的李圆圆。 但猛然想到,自己此刻打扮成小叫化,实在不太好看,乱没面子的,不好意思上前去打屁。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间,他们已从他身边走过,李圆圆和枫儿在然没有认出低着头的小叫化是他。 杨心兰这时,早不知跑到哪里去啦! 杜小帅可搞不懂,她为什么见了这几个人,就吓得溜之大吉? 既然遇见李圆圆,他那还顾得去找杨心兰,想都甭想,决心跟着这几人。 这可不是他见色忘友,实乃——食色性也,英雄本“色”嘛! 杜小帅不敢跟得太近,跟了一程,瞄到四人走进一家酒。正在乱打算盘,想用什么方法,把李圆圆引出来相见,冷不防射来块小石头。击中了他后脑。 ------------ 第27章 由于杨小邪站在数丈外,又是黑暗中,杜小帅无法看清他的形貌,便随乱说: “你可是那大赌徒?” 这小子真能混,黑白一猜居然蒙中。 杨小邪哈哈一笑道:“不错,我就是那大赌徒!” 杜小帅嘲惹:“喂!他家欠你赌债,我可不欠,你是吃太饱啦,三更半夜跑来管我的闲事!” 杨小邪怪叫道:“闲事?黑皮奶奶!你问问你抱着的那丫头,我老人家是干什么吃的?” 杜小帅还真的问:“圆圆,他除了赌之外。是干什么的?” 李圆圆迟疑了一下,才幽幽地道:“他老人家是专爱管闲事的……”杜小帅戏谑:“啊哈,原来还是个鸡婆!” 杨小邪不以为忤,反而快笑裂了嘴:“鸡婆管你们这小公鸡小母鸡,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,真管对啦!” 杜小帅不怀好意地直冷笑,憋想:“小杨的老爸既入了这这伙一大笔赌债,把妻子儿女部抵押给他,搞得没脸见人。如果我把这家伙……”他正想得津津有味,杨小邪已经贼样地道:“小公鸡,你怎么不说话了。 是不是想摞了我,就没人向你那‘兄弟’一家讨赌债啦?“哇噻!当年赫赫有名的杨小邪,果然有一套,居然能料事如神,看出人家心里想什么。 杜小帅被他一语道破,索性来明的:“既然你也赞成,我若不干还真对不起你!” 杨小邪惹笑道:“你有把握能杀得了我吗?” 杜小帅信心一百道:“地上躺的这几个家伙,都是不太服气的,等会儿你可以问问他们!” 杨小邪大笑道:“好!好!你这小公鸡好大的口气,很合我老人家的胃口! 哈哈……”杜小帅怒斥道:“我却对你很倒胃口!”突然放开拥着的李圆圆,从大桌上掠身射向杨小邪,抡起“心匕”就刺。 “心匕”果然通灵性,似乎不愿杀伤此人,竟未发出剑罡。 其实杨小邪也“跳”的够快,身形一晃,早已飘出两丈,又瘪又苦:“黑皮奶奶!跟我玩真的哪?” 杜小帅如影随形掠至,嘲道:“不然还怕你不成?真是后知后觉!”欺身而上,“心匕”又连连攻出。 李圆圆还站在大桌上,情急叫道:“帅哥!不能杀他!不能……”杜小帅这一分神,杨小邪趁机反守为攻,徒手欺近他身旁,施展出“空手入白刃”绝技,想出其不意地将“心匕”夺下。 那知小伙子手腕一沉,反手上挑,杨小邪要不是及时撤招暴退,掌心就全被“心匕”刺穿。 虽然他保住了手掌,却听“卟”地一声,衣袖已被刺破撕去了一大片。 这下他可毛了心,指着杜小帅吧道:“黑皮奶奶!竟敢耍阴的?今夜要不让你这小公鸡吃吃苦头,你还不知道我杨小邪的……”“厉害”两字还没吐出,杜小帅已惊问道:“你,你就是杨小邪?” 李圆圆暗叫一声:“糟了!” 心知这一来甭劝罗,杜小帅非来个“大车拼”! 杨小邪这才发现说漏了嘴,已暴露出身份,还过他一向不信邪:“是又怎样?” 杜小帅瞪眼道:“哼!杨小邪,我正想不知上那去找你,想不到你自己达上门来。你让我师父在石床上躺了十几年,今夜就算不杀你,也得让你下半辈子躺着起不来!” 杨小邪不愧是杨小邪,还一派轻松地逗惹:“那好极了,我老人家可以躺在床上享亨清福,让你们好好侍候吧!” 这话杜小帅听不出是啥意思,只以为杨小邪在耍嘴皮子,故意占他便宜。 但李圆圆可听得小脸儿一皱,分明是暗指杜小帅已是他未来的女婿,老丈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,身为“半子”自然得尽一份孝道呀。 眼看杜小帅对杨小邪那种恨不得咬下两口的狠样。李圆圆就更不敢泄露身份,让意中人知道她父亲就是小小君,神龙子的另一个仇家了! 她不由报急这是什么鸟世界,搞这种飞机让她来受! 狂喝声中,只见杜小帅欺身而上,“心匕”连连向杨小邪攻去。 杨小邪一身轻功身法,连闪带避,从这张赌桌跳到那张赌桌,存心跑给杜小帅追。 杜小帅也施展出“幽灵十八扭”,决心要以“君邪手”制敌,让杨小邪输得心服口服。 好在赌场地方宽敞,足够他们跑的。 ------------ 第28章 杨心兰这才耸耸肩,满街找人去啦! 由于丐帮设有苏州城外,那旧祠堂内的分舵被挑,分舵主朱禄又被洪蔽盛怒之下一脚踢死,使得散布苏州城内各处的丐帮弟子,顿时成了群龙无首,这几天象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飞。 其中只有少数一二十个小叫化,被杨心兰找去,穿上前后写着红字的白袍,当“寻人启事”的活动广告,每天大街小巷走动,一连四天下来,各嫌了二十两银子,在他们来说,可真是一笔意外之财。 消息不胚而走,早已传开了、全城的小大乞丐都闻风而至,也想找这差事干干。可惜第四天就结束了,使得大伙儿白高兴一常大家正感到失望,再也碰不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,不料“财神爷”又来了,而且人数不限,还管吃管祝不到一个时辰,杨心兰已“满截而归”,带回来近百名大小乞丐。 浩浩荡荡来到旧宅前,只见大门上方横贴着一张白纸,歪歪扭扭写着“一统帮”三个大字! 更妙的是大门两旁,还竖有几支招魂幡,地上散落不少纸钱。如果不是认清确实是那旧宅,杨心兰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。 大门居然敞开,一眼望进去,就可见到大厅竟布置成了灵堂! 你娘咧!杜小帅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嘛? 杨心兰冲进就拉开嗓门又叫道:“人来啦!人来啦!快出来迎接啊!……”叫的就象妓院门口迎客的龟奴。 突见一人从大厅走出,身穿白袍,袍上以红色写着“罪人”两个大字。 而脸上蒙着黑布面罩,头戴做出两只牛角的怪帽,看起来有够古怪的。 他在阶台上一站,双手高举大喝道:“‘一统帮’帮主在此,快快跪拜!” 杨心兰先是一怔,一听出是杜小帅的声音,差点没笑抽了肠。 跟进来的近百名大小乞丐,却毫不迟疑,纷纷跪拜下去,如同回教徒在膜拜,还拜得有模有样的。 杨心兰抢步上了阶台,弄笑:“帅哥,你真的抓狂(发疯)啦?” 杜小帅理都不理她,逞向跪拜的那些大小乞丐朗声道:“你们大家听着,我这‘一统帮’又叫‘滥帮’,滥就是下三滥的‘滥’。本帮帮旨,是奸淫掳盗,偷拐骗诈,外带杀人放火,无恶不和。如果你们不愿加入,绝不勉强,加入后不愿干了,随时可以退出,还可以领十两银子遮羞费……”众乞丐都呆了,听得莫名其妙,这怎么扯上了遮羞费,遮的那门子“羞”? 杜小帅也自知说溜了嘴,于笑道:“噢,我说错了,是遣散费。至于薪水吗,每人一天五两银子,还管吃住,另有奖金。好了,就这么简单,愿意加入的就把脚举起来!” 你娘咧!只听说举手的,那有要人学脚? 有够稀奇的。 但众乞丐还真听话,不但举脚,还坐在地上把双脚朝天高高举起。 杜小帅点点头,谑笑不已:“好极啦,大家把脚放下……”等众乞丐把脚放下,改成盘坐的姿式后,他睨眼斜笑道:“至于我刚才说到的奖金,要想得到就更简单了,你们会不会哭?” 只听众乞丐齐声应道:“会!” 杜小帅捉狭:“那我问你们,如果‘一统帮’帮主被天打雷劈死翘翘了,你们会怎样?” 众乞丐左顾右盼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大家蠢蠢不知如何回答。 杜小帅斥笑:“真‘驴’啊!才说过你们就忘了,哭呀!” 盘坐在前面的一名乞丐问道:“他死了关咱们屁事,咱们为什么要哭?” 另一个乞丐附和:“是啊,那怎么哭得出来。” 杜小帅瞄眼:“哟,你们以为银子是白拿的?告诉你们,这就是每天的固定工作,你们不但要哭,而且要哭得死去活来,愈伤心愈好。我从哭得最伤心的人当中选出前三名,每人奖金二十两,好了,现在就开始哭吧!” 众乞丐一听哭得伤心还有奖金,不用再催,马上来个大合唱,齐声号啕大哭起来,尤其有些经常“客串”,为人送丧当“孝男”的,更是驾轻就熟,哭得呼天抢地,痛不欲生,真象寡妇死了独生子……不,比个寡妇还伤心哪! 哇佳佳,从乞丐哭成了一片,场面真有够感人的! 杜小帅对自己一手导演的场面非常满意,转身向笑弯了腰的杨心兰嘲惹道: “兄弟,请进去参观灵堂,瞻仰‘遗容’吧!” ------------ 第29章 洪薇仗着艺高胆大,而且又不怕“惊动”宅内的人,算算时间两小子已绕至宅后,立即施展轻功身法,象飞燕掠水般越墙而入,轻盈地落足在前院中。 他双足一蹬,人己射向大厅外的阶台上,再一个拔身而起,单手钩住前檐下横梁,尽力使双足上翻,钧住在梁上,手一放便全身倒悬,成了“倒挂金钟”。 居高临下,大厅内的情景一目了然,只见一对老夫妇正在闲话家常,男的看上去已七老八十,依旧风采奕奕,颇有文人雅士的气质。 女的也有六七十岁,一脸慈样,看来是位老夫人,身后还站了个年轻丫环在为她轻轻捶背,另有两名丫环随侍在侧。 右方两个年轻人正在茶几上对奕,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女,聚精会神地在看他们棋盘上厮杀。 洪薇看得好瘪心,糗笑:“这哪象‘贼窝’,该不会是跑错了门吧?” 这时从左侧拱门走出个老人家,上前恭恭敬敬道:“老爷、老夫人、各位孙少爷、孙小姐,晚晚已准备好了,请入席。” 老两口一起身,那边下棋的年轻人也住手,男女老少全由左边拱门进去,到饭厅去共享丰盛的晚餐了。 大厅内的人走得清清溜溜,顿时冷冷清清的。 洪薇倒挂在梁下,心里由诧异而变成了怀疑。 虽然她的轻功身法一级棒,如果这巨宅是‘贼窝’,戒备必然森严,她的侵入绝难逃过对方耳目。 但这前院中,似乎根本没有设防! 而她刚才见到厅内的情景,分明是个安祥和睦的大家庭,这又是怎么回事? 难道真是摸错门啦!洪薇实在不相信,也不服气,自己再老也不是这种老法,太泄气了嘛!她仗着艺高胆大,两脚一松,从梁上落下,悄然闪身进了大厅。 眼光一扫,厅内的布置和陈设要是高雅,再看壁上挂的一幅幅字画,均是出自当代名家手笔,尚有几幅真迹名画。 看来这巨宅的主人!定是个大骚包! 走近一看字画上题的字,哇噻!主人果然很‘骚’,竟然会任当朝御史哩! 洪薇正憋心不已,忽听有脚步声走来,忙退出厅外,掩身暗处窥探。只见从左边拱门走出两个年轻丫环,一面嘻笑,一面动手收拾。 她心疑了一下,射下台阶,飞身掠上了屋顶,直向宅后射去。 迎面掠来两条人影,一见他们的身形,就知道是杜小帅和杨心他们也认出了对方是洪薇,杜小帅跳上前,捉笑道:“洪老前辈,前面情况怎样?” 洪薇一脸瘪窘:“怪事,这里一点不象‘贼窝’,主人还是位退休的御史啊!” 杨心兰赶过来道:“师傅,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?” 洪薇这点把握还有:“绝对不会,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杀手,进了这宅子的!” 杜小帅一弹耳朵,苦着脸瘪笑:“那只有一个可能,就是那两个杀手‘鬼’得很,早已察觉被人跟踪,故意把洪老前辈引到这地方来,然后前门进后面出,来一个‘金蝉脱壳!” 洪薇点点头道:“很有可能……” 杨心兰瞪眼道:“黑皮奶奶!那咱们不是被耍啦?” 杜小帅耸耸肩,憋笑:“算啦,咱们老是在整人,偶而被人耍一下也蛮有趣的。” 杨心兰瞄眼:“有趣你个死人头!” 洪薇心里实在很呕、也很糗,老脸上有些挂不住,沉声道:“咱们不能站在人家屋顶上乘凉,回去再说。” 当老少三人掠身而去后,黑暗中窜出了十几条人影,其中一人直奔大厅,从左边拱门进入,穿过走廊,来到里面的饭厅,只见‘老御史’的一家‘祖孙’等人,正围着一张大圆桌在用膳,席间有说有笑,气氛十分欢悦和祥,其乐融融。 闯入的人上前一抱拳,恭恭敬敬道:“启禀帮主,来人已经出去。” 哎呀天啊!“老御史”就是“一统帮”帮主?!这个筋头载大啦! 他一向不都是戴着面罩的,今夜怎么竟以真面貌示人? 其实,他脸上戴着精制的人皮面具,不但把自己乔扮成被杀的老御史,连其他人也都是“仿冒品”。 更绝的是,居然按照巨宅原有的人数、身份、相貌,一丝不差的来个“大翻版”。如果有外人来访,说什么了不会想到,这一家老少二三十口已被杀得清洁溜溜。 ------------ 第30章 已经是十一月初,距“生死贴”所订蒙蒙谷之约,眼看着就要到啦! 最近江湖上比衰的,看来一阵“大车拼”是免不了的。 “桃花教”解散了,茅山派被挑,穹窿山衅秘密重建的“飘花宫”,一夜之间几十名男女被赶尽杀绝。 这几件震惊江湖的大事,都发生在江南。 江南真是衰中之衰——最衰的! 搞了这么多事,象丐帮的苏州分舵被人家换了,那已经算是小场面,“烧款代志”了。 因为“桃花教”、“茅山派”和“飘花宫”,在江湖中是响叮铛的。 丐帮虽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,但苏州分舵只是他们一个小据点知名度和份量差多了,比都没得比。 当然,这都是‘一统帮’干的! 但‘一统帮’自己也好不到那去,尤其是强攻“桃花教”那一场硬仗,被杜小帅他们几乎杀得片甲不留。还有劳师动众,前往“吉祥庵”逼慈芸师太交出钱如意的那批人只剩下一个。 好在“一统帮”人多势众,死再多都不怕! 盛传武林八大门派的掌门,曾相联诀前往嵩山,少林掌门举行秘密会议,共商对策,至于他们做的是什么决定,全部保密,除了他们几位掌门之外,没有任何人知道。 照说,在十一月十三日之前,江湖上应该意思意思,相安无事一段日子,等着大厮杀吧! 偏就不是这样,近来在太湖周围的好几个县境内,都发生健壮男子被杀,从赤裸的尸体上发现,杀人的手法完全相同,都是下体被利刃所阉,显然是同一个人干的。 更鲜的是,尸体上被割下的“东西”却不知去向,好象凶手有个怪癖,专门喜欢收集“那玩意”! 地方官吏然忙得不可开交,江湖上也热浪滚滚,更没用的是一般健壮男子,居然吓得连大白天都不敢出门,以免被阉了也就算啦,连命都保不住,就太不上算了! 李黑马不停蹄,从君山赶到了苏州。这些日子苏州城内倒很太平,“一统帮” 一直龟闭着,杜小帅他们久了也无聊,解散了那批大小乞丐。 我佛慈悲!旧宅人整天鸡猫子喊叫的噪音总算停止,回归清静,使附近一带居民的耳朵不受虐待了。 李黑由两名小叫化带路,来到了旧宅。 正在门前打溜的杜小帅一见老叫化,跳上前又捶又打地叫道:“你娘咧!老哥哥,你还真会溜,把我和杨姑娘丢在未陵关就不管啦!”李黑笑憋着嘴,听他叫杨心兰“杨姑娘”,以为她已经穿帮,瞄眼道:“怎么,小兄弟,你已经知道杨姑娘……”刚好杨心兰赶出来,急忙向老叫化乱眨眼。贼样道:“帅哥已经知道我姐姐回大漠去了!” 李黑见杜小帅还呆呆地没发现,逗惹地笑了两声。 杜小帅赏了五两银子给两个带路的小叫化,拉着李黑走进大门,杨心兰忙跟入把门关上,加上了门杠。 这时勾宁也闻声迎了出来,一见李黑,忙上前抱拳施礼,恭声道:“弟子拜见李长老!” 李黑哈哈一笑,戏谚着:“勾宁,下回你要用飞鸽传书,可得挑快的,搞什么嘛,竟然飞了两天两夜才到君山,也差得有点离谱了吧!” 勾宁愣一下。苦笑道:“没法子呀,此地分舵被挑了,弟子只得亲自跑到吴江分舵去,那里的信鸽全飞出去了,就只剩下那只比较老的呀。” 杜小帅嘲惹:“老哥哥,别一来就乱打官腔了,能把消息传到就很愉快啦,还那么挑剔。咱们看你今晚还没到,还以为信鸽半路上出事了,被人抓去烤‘老’鸽下酒呢。” 几人笑着进入大厅,厅内的“灵堂”已收掉,只见一个店小二打扮,却是嘴上一根胡须也没有的“老头”,大刺刺地坐在那里。 杨心兰抢步上前,刚要替李黑介绍,杜小帅已邪媚道:“兄弟别紧张啦,让我考一考老哥哥。” 随即转向李黑斜瞄道:“老哥哥,你不是下说你很厉害,见多识广,来猜猜看,这位老人家是谁?” “既然见多识广,还猜个屁,一看就知道啦!” 李黑得意地说完,打量那人一阵,讪笑:“这位朋友大概很少在江湖上走动,实在很眼生。不过,老叫化虽然叫不出名号,但打敢赌你绝对不是‘公’的!” 坐的那人两眼一瞪,怒斥道:“放肆!” ------------ 第31章 蒙蒙谷中,来报到的,除了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亲自出马,率领门下一批武功高强的弟子之外,所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、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,全都来啦! 总之,凡是接到“生死帖”的没有一个敢跷班的。该到的都到了,不该来的也来了,更存不少凑热闹的、吃太饱的不速之客。 俗语说啊:“没有三分三,不敢上梁山。 要没有,大概也不敢跑到蒙蒙谷来赴死吧? 眼见昆仑派败了两阵,飞云道长身受重伤,一脸瘪样的被扶回去。“九指剑客”邵安正蠢蠢欲动,想亲自下海接下一阵,不料一老一少已拼了命的跑到前面,居然还抢起了生意来。 一统帮主被杜小帅的“心匕”所伤,这种机会哪里找,邵安便纵恿法禅大师,发动各大门派的人手,趁机一举干掉“一统帮”。 但老和尚顾到自己是一代宗师的身份,而且少林派一向是武林的大哥大,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干这种“欠笑”(丢脸)的事!要嘛,也得偷偷干。 况且“一统帮”在场的也有好几百人,各大门派一发动,他们又不是肉呆,会按兵不动,伸长了脖子让人家砍啊? 这一来,“大拼车”就干定了,可不知要死多少人!出家人慈悲为怀,见到这种场面要夭寿的,所以不想搞这种玄机。 两位掌门人正在那里沟通,受了伤的杜小帅可不管三七二十一,紧握“心匕”再度扑向一统帮主,想一家伙干掉他,让他“嗝屁”! 就在一统帮主惊愕中,不支倒地,杜小帅冲上去举刀就想砍,杨心兰的大叫,可让他诧愕了眼。 杨心兰刚才明明是跟在他旁边,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从狭谷奔来,还阻止他杀一统帮主? 这一分神,不料宋一刀接连几刀逼退连连抢攻的洪薇,反身直扑杜小帅,冷不妨给他背后狠狠一刀。 杨心兰惊叫一声:“当心……” 宋一刀的刀法实在太快,杜小帅虽然及时来个“幽灵十八扭”,仍被刀锋从肩膀至肋下,划出一道尺来长的刀口,顿时血流一些——流出几滴绿血。 洪薇瘪怒交加,狂喝一声,张开曲成鹰爪似的双手,向宋一刀疾扑而去。 杨心兰见到杜小帅挨了一刀,命都不要了,奋不顾身地冲向宋一刀,以防这家伙趁机下毒手。 但宋一刀已无暇杀人,上前扶起赖在地上的“客伯”(义父),就向数丈外的大圆圈掠去。 大圆圈的三四百人,见帮主受伤,被宋一刀抢救回来,立即一拥而上,像潮水般涌来。 法禅大师一见对方竟搞起群架,正待发号施令,命各大门旅的人发动。 就在这时突见从狭谷奔来八名手。拿血红色宫灯的宫装少女,身后紧随四个分别穿黄、绿、蓝、紫四色劲装的中年人,合力抬着一顶血红色宫轿。 只听旷谷中几乎有半数以上的人,大惊小怪的道:“血轿……”! 血轿一现,“一统帮”的人顿时吓得东倒西歪,乱七八糟,幸好有几位堂主压阵,指挥所有帮众急向半上的山洞奔去。 哇噻!这个场面有够壮观的,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,标准的:日头赤炎炎,随人顾性命。也! 法禅大师当机立断,登高振臂一呼,各大门派的人便一呼百应,打落狗去了,惟恐被一统帮主逃掉,那以后就有乐子可逗了! 可是大家搞不懂,阴阳教道址的那个大山洞,洞口已被巨石堆砌封住,“一统帮”的好几百人往半山逃,那不是要他们“瓮中捉王八”吗? 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,当“一统帮”的逃到山洞前,立即分向洞口两旁站开。 而各大门派的人才追到一半,就见堆砌在洞口的巨石,由里向外推倒,如同山崩地向下滚来。 哎呀我的妈啊!刹时“隆卤之声大起,势如万奔腾,排山倒海。 华山派二三十名弟子首当其冲,掉头奔逃都为不及,就被巨石砸死了一大半。 惊呼惨叫中,只听法禅大师以“少林狮子吼”功夫大声喝令:“大家快退!” 哪里要等老和尚下令,这时各大门派的人,早已随人顾性命,掉头朝山下连滚带爬,逃命去啦! 这时杜小帅已毛了心,既不管半山双方攻守的情况,也不甩“血轿”来到了近前,更不顾背上又挨了一刀。他像喝醉酒似的,跟跟跄跄冲向杨心兰面前,当胸一把抓住她,毛火得快抓狂了:“兄弟,你为什么……”但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,忽决抓住杨心兰胸前的手,竟觉得好怪,使他呆怔了眼,连要质问什么都给忘了。 ------------ 第32章 杜小帅和钱如意刚站起身,便见当诗诗领进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,看他穿一身穿色的道袍,满身都是八卦图案,分明是个道士。偏偏头上光秃秃的,连一根毛都没有,连结个道髻都不行。 说他是和尚嘛,头上又没有戒疤,看上去真是非僧非道,不伦不类。 他对钱如意也不拘礼,双手一哄道:“抱歉,钱女侠久候了。” 钱如意回了一礼,道:“方居士辛苦了……”转向杜小帅道:“帅儿,你不认识这位方大叔吗?” 杜小帅眨了眨眼,笑得甚逗人:“我可没见过这位……”不料话还没说完,那人已哈哈大笑道:“好小子,你把我大老远送去九华山的画毁了,不赔就算啦,居然敢说不认识我!” 杜小帅一听又憋又窘,惊笑道:“你,就是我师叔?” 那人倚老卖老道:“嗯!这不像话,我神算子方杰这师叔,可不是让人随便叫着玩的,快好好磕三个响头,那幅画就不用你赔啦。” 杜小帅可赔不出同样的画给他,如果磕三个头就能了事,看在他是师叔的分上,也不吃亏,想清楚了,他不紧不慢的,走上前。 方杰哈哈大笑道:“好啦,谁叫你那么用力,地磕裂了不要紧,把头皮磕破了,你娘可是会心疼,要跟我算帐的!” 杜小帅站起身来劈头就问:“师叔,你怎么知道那画……是不是又去九华山了?” 方杰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你师傅和小师妹,不久也要出出……下山啦……” 钱如意打断他的话,道:“这些待会儿再说,蒙蒙谷的情况如何?” 方杰一进帐篷就打哈哈,这会儿才正经八百的道:“一统帮主那厮,比咱们估计的高竿多了,连我这神算子也自叹不如!”接着便将蒙蒙谷内,这三天三夜的战况述说了一遍。 杜小帅一拍自己额头,憋道:“哇噻!我居然昏迷了三天三夜?” 钱如意道:“你要不是服了龙血和内丹,九条小命也保不住杜小帅嘲惹斜笑,道:”那我不成了九条怪猫!咦,娘,你怎么知道龙血和内丹的事?“钱如意看了唐诗诗,道:“要不是诗诗告诉我,我哪会知道那些,甚至不知道你的姓名。” 杜小帅瞄眼道:“这我倒不怀疑,几个月前遇见‘血轿’被围攻,孩儿想当鸡婆,还被娘骂我多管闲事呢?” 钱如意装出生气道:“怎么,你要跟娘算旧帐?” 杜小帅装出一副龟缩样:“孩儿不敢,不敢……”随即把话岔开道:“师叔,你蒙蒙谷里,各门各派的人,全都撤走罗?” 方杰耸耸肩道:“不走干嘛?那里又没有人管吃管住,在那里喝西北风,你以为很爽啊!” 杜小帅憋着笑意:“哇噻!师叔说话很冲我……喂,有没有看见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小兄弟?” 方杰白了他一眼,道:“冲你一句就改叫‘喂’啦!告诉你,在你毒发昏迷时,我还看他跟一个中年人在一起,一眨眼就不见了,而那个人却很像是杨小邪哦!” 杜小帅一听,这会全身两个大地震,忽然间若有所悟,杨小邪就是杨弟口中常提的“天老老爸”! 他昏得实在是瘪得可以,游透啦!“师叔,杨小邪是不是有一对双胞胎的子女”方杰不加思索道:“只听说他有个宝贝女儿。” 杜小帅最后好不容易,终于明白了,杨心兰和“杨弟”就是同一个人! 也真难为他了,怎么会有这样迟钝的人。 他不由地猛拍自己脑袋,骂道:“你娘咧,我真‘驴’啊!” 方杰一旁火上加油道:“对!该打,打重些!你不但是只‘驴’,还不是普通的‘驴’,是只大笨驴!公的母的分不出不说,还跟你师傅的仇人的女儿称兄道弟!” 钱如意笑着阻止道:“好啦,别打了,打在儿身,可是疼在娘心啊!” 杜小帅顺着台阶放下手,憋声道:“实在有够烂,和仇人的女儿谈恋爱就够逊的,竟然还结拜成‘兄弟’,唉!我真是肉呆一个!……咦,师叔,既然发现了杨小邪,你怎么让他跑了?” 方杰尴尬道:“爱说笑,杨小邪的‘跑功’天下第一,谁能跑得过他?再说,真是跑的话,那一定是我而不是他!”钱如意轻喟一声道:“帅儿,你师傅与杨小邪他们之间的事,已经等了十几年,要解决也不急于一时,倒是一统帮主被你‘心匕’所伤,可能伤势不轻,咱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------------ 第33章 东方明是佯作归顺,实际上潜伏在“一统帮”卧底,这事杜小帅是知影(知道)的,但此刻怎么如此凶猛,好像一拳就要取他小命似的! 杜小帅可没空再作分析,伸手一摸唐诗诗的纤腰,急以“幽巫十八扭”的身法向旁闪开。 东方明攻势走空,立时转身欺进,连连挥拳猛攻。 哎呀呀!真够要命的! 他这双铁拳,昔日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,比刀剑更具有威力,如果被他一拳打实,几乎没有人能活命。 杜小帅见他如同拼命三郎似的,憋想:“你娘咧!就算假戏真作,要装给你带来的那批人看,也不必玩真的呀!” 他在苏州门外“大成客栈”,曾经跟东方明交过手,那时他尚未服下龙血和内丹,就已经占了上风。如今凭他的功力,就算十个东方明也不够看啦! 但东方明是反“一统帮”的,到目前为止,只知道仅有他一人能在帮中卧底,而且还混上个苏州分舵舵主。 说不定他已查明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,这条线索可不能轻易让它断掉了。 杜小帅心念一转,故意向唐诗诗大叫道:“哇噻!这家伙卡有厉害,咱们惹不起他,快溜吧!”一把拖了她就朝山边拔脚狂奔。 “两个小鬼哪里逃!”东方明狂喝一声,急起直追。 其他几十名尚未下马,一见杜小帅拖着唐诗诗不战而逃,便“呀呼,呀呼” 地怪喊怪叫,各自双腿一夹马腹,连连扬鞭猛抽马臀,像潮水般地追了上去。 杜小帅这些年在九华山练的一身轻功,在江湖上已可算第一流的了。如今服下龙血和内丹,徒增数十年功力,那就更是仙人放屁——不同凡响啦! 即使拖着唐诗诗,不须全力展示,东方明只有在后面吃沙的份! 但东方明可是卯足了劲,眼看一对年轻男女奔向山坡,仍在后面紧迫不舍。 杜小帅回头一看,见东方明一路追来,不禁暗喜,便向崎岖的山头飞奔,这样骑马的那批人就跟不上来了。 唐诗诗任由杜小帅拖着她跑,紧紧拉住手的滋味,使她感到无比的甜蜜和欣慰,恨不得一直这样跑下去,永不停止。 可是这样跑下去,就算不累死,也会被憋昏! 到了上头,杜小帅便停下来,居高临下回头一看,东方明尚未抛在十几丈外,那批骑马的人却已不见人影了。 杜小帅这才放开唐诗诗的手,等东方明一奔近,就把双手一拱道:“东方前辈,久违了!” 东方明意外的一怔,诧异道:“好小子!你不是乱盖,是真的认出老夫嘛?” 杜小帅捉厦地:“‘追风拳’可是前辈的招牌啊!” 东方明回头朝下看了看,急切道:“他们可能已奔马追上山来了,时间不多,请迅速转告乞丐帮寒帮主,”一统帮“已攻占黄花岛,以那里作为大本营……” 杜小帅暗暗一怔,想不到黄花岛已被“一统帮”攻占,但他最开心的,可不是这个:“东方前辈可查出一统帚主究竟是谁?” 东方明摇摇头道:“目前尚未查出,没有时间多说了,快出手把我打伤,你们可从山那边逃走。”说时向右方那片树林一指。 杜小帅有点下不了手:“这不大好吧……”东方明情急道:“快出手呀,你不把老夫打成重伤,我就不能在‘一统帮’里了!” 杜小帅还在那边伤脑筋,遥见那几十个人已扑向山上来。 东方明为了表演逼真,立刻向杜小帅扑去,连连挥拳猛攻,一面憋声促道: “快呀!快出手……”杜小帅已没有时间犹豫,突以“君邪手”一掌辟在东方明左肩上。 只听东方明沉哼一声,向后接连踉跄倒退几大步,一个仰面倒栽,便连翻带滚地跌小山去。 杜小帅既已获得重要消息,无心再跟扑上山来的那批人动手,拖了唐诗诗就跑给人追。 两人一口气奔到林中,已听不见追兵追人,大概他们都是老江湖,很相信“遇林莫追”那一套吧。 穿出密林,他们仍然走小路捷径,直奔云霄山。 哪知赶到“血轿”扎营的林中,帐篷已不在,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了。 杜小帅猛弹耳朵:“娘怎么这样快就走啦?” 唐诗诗判断道:“一定是方大叔有了消息,师父才急地赶去。” ------------ 第34章 院子里的五人正要向厅堂里闯,突见杜小帅与唐诗诗从院子里走了出来,身后尚跟范桃花。 巢芜老君双手一拱哈哈大笑道:“数月不见,唐教主更显得年轻了,想必近来功力大有精进吧!” 唐诗诗学她娘的语气:“抱歉,让各位久等了。这不是我自己的地方,只是暂时歇歇脚,不便招待你们,有话赶紧讲啦。” 巢芜老君收起了笑容,沉声道:“唐教主何必明知故问!咱们的来意,还须多费口舌吗?” 唐诗诗有点呆了,马上灵机灵应变,故作“西子捧心状”,挤眼皱眉:“唉! 最近我受了内伤,再加上严重脑震荡,差点成了”植物人“,好多事都记不起来了,请多多原谅,我看还是请你自己提一提好了。” 巢芜老君冷哼一声道:“那么请问唐教主,你曾亲口答应老夫,半年之内一定给我满意的答复。为何这次咱们赶去贵教,你们竟溜得一个人也没留下,是不是有心避而不见面?” 唐诗诗瞪眼嘲惹:“拜托,你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,我的窝被‘一统帮’给挑啦!” 巢芜老君惊诧道:“哦?老夫怎么没有一听到一点风声……”唐诗诗哼了一声:“真是孤陋寡闻!” 巢芜老君轻叹了一声道:“唐教主如果当日就同意老夫的建议。”一统帮“就是向天借胆,也绝不敢动你”桃花教“了。” 范桃花一听,吃惊道:“姑娘,你……就是‘桃花教’教主?!” 唐诗诗那有时间理她,迳向巢芜老君道:“过去的已经过去,吃”后悔药“也没用,现在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?说来听渐吧!” 巢芜老君干笑两声:“好吧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近几个月来,老夫费尽心机,马不停蹄的明查暗访,证实一统帮主亲自坐镇苏州,也是急于在找那玩意,什么传说他已得手。本来老夫接到”生死帖“,根本就不甩他,听到这消息才不得不赶往蒙蒙谷。偏偏途中发生点意外,以致把时间耽误了。 等咱们赶到时,好戏没看到,只见到各门各派的大批人手,困住那个山洞。 这些跟老夫毫不相干,老夫只关心那玩意。但据在场的人说,一统帮主已身受重伤,被手下抢救逃进山洞里去了。可是他始终并未亮也那玩意,所以老夫判断,传说他已得手的消息,看来是瞎掰的……“唐诗诗接口问道:“你说的可是那‘血旗令’?” 巢芜老君把头一点道:“不错,正是那玩意。既然一统帮主尚未得手,证明只有你唐教主知道它的下落了?” 唐诗诗斜瞄着他:“这么说,你是来向我要‘血旗令’的喽?” 巢芜老君又干巴巴地连笑两声道:“不敢,不敢,唐教主这么说就未免太伤感情了。老夫一本初衷,还是那句老话,将来天下武林归你我两人,你南我北,或你北我南,由唐教主先选,我捡剩下的就好了!” 唐诗诗呵呵弄笑!“嗯……听来好象很不错,不过,就凭一面‘血令旗’,真能号今天下武林?” 巢芜老君很有把握道:“至少有九大门派不能不认帷,只要九大门派听令于咱们,其他门派还敢不听从?‘一统帮’打下的基础,咱们还可以捡个现成的。” 唐诗诗睁大了眼:“哦?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巢芜老君哈哈大笑道:“很抱歉,这是天机,不可轻易泄露,到时候唐教主就知道啦!” 杜小帅忽然想到了什么,但他又不能插嘴,只好轻碰了唐诗诗一下,装出一副关怀体贴地道:“教主,你的身体尚未复元,外面天气凉,还是请去歇歇吧,也该吃药了……”唐诗诗很又默契在微微点了下头,向巢芜老君道:“我很累了,这事以后再谈吧。” 巢羌老君冷哼一声道:“以后谈?嘿嘿,老夫要不是痔疮犯了,在这多休息两天,正好无意间撞上了你,以后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呐!” 杜小帅表情逼真:“哇,老人家痔疮犯了?那可巧了,我有祖传的特别治疗法,保证一次根除,永不再发,要不要试一试?” 巢芜老君信以为真的道:“真的?” 杜小帅心中偷笑,表面正经八面道:“决不是煮的!治好了,请老人家广为宣传,治不好分文不收……”巢芜老君摇摇头:“不!治好了,我老人家重重有赏,治不好就要你的小命!” ------------ 第35章 石埭县距九华山只有二十多里,城里有著名的“醉客楼”,几乎是每日高朋满座。 这天日落时分,来了个穿着吊儿郎当的中年,手牵着一个小叫化,居然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。 伙计刚把眉头一皱,那中年瞄也懒瞄他一眼,已走到柜台前,把一只足有二十两重的银元宝,丢在台面上交待:“给我个雅座,等会儿还有几位朋友要来,帐由我结,不要向他们收钱啊!” 掌柜的忙恭敬道:“是是是……”急向伙计一施眼色,示意他领这二位客人去雅座。 这家酒楼是“楼中楼”的设计,上了楼,雅座就设在四周,可以居高临下,看到整个大厅的情景,以及形形色色人物的吃相,边吃便看,便也别有一番情趣。 那中年连上楼都不放开小叫化,左手牵右手的并肩而行,看上去真是难分难舍,怪亲热的,简直如同“连体婴”! 但那小叫化却愁眉不展,一脸的瘪样。 指导两人各据一方坐下,他们才不得“分割”,放开了手。 但两人手碗上,却有一根极细的长索索连——就算囚犯,怕也没有看得这样紧哪! 伙计可没注意到,只顾忙着招呼,问道:“两位喜欢吃点什么?” 中年大刺刺地道:“先来十斤‘花雕’,配几样下酒菜,正菜等朋友来了再点。” “是是是……”伙计恭敬而退。 中年见小叫化低着头,闷闷不乐,邪笑:“小狗子,别愁眉苦脸的,笑一笑又不花钱嘛!” 哇噻!原来他们竟是杨邪父女! 杨心兰抬起头来,等得有够瘪:“老爸,我都已经答应不逃跑了,你还把人家当犯人,乱没意思的!” 杨小邪摇摇头道:“不行!你逃跑的前科累累,素行不良。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,别趁我一个疏忽大意,睁开眼已经不知你‘飞’到哪里去啦!” 杨心兰道:“我要上‘一号’呢?” 杨心兰瞄眼:“没问题,你老子追随你左右,外带负责替你把风!” 杨心兰又问道:“那我睡觉呢?” 杨心兰不加思索道:“咱们父女可以抵足而眠!” 杨心兰情急愤声道:“那我要洗澡,总不能父女……”杨小邪哈哈一笑,几乎怪叫:“爱说笑,小狗子居然想洗澡,那真是破天荒的大新闻!” 杨心兰没皮调了,只得叹了口气,又把头垂了下去。 杨小邪不理会她,居高临下,一面注视着进来的客人,一面自言自语道: “黑皮奶奶!小小君愈来愈耍大牌子,好象自己是‘超极明星’,老是喜欢迟到!” 杨心兰没搭腔,杨小邪继续念道:“不过,就怕消息没带到刚才酒菜送上了桌,把他的话打断。 杨小邪迫不及待地打开酒坛,吩咐伙计:“酒杯太小,换两只大碗来。” 伙计应了声,忙去拿碗。 杨小邪弄笑:“小狗子,咱们爷儿两好久没在一起豪饮了,今天让你喝个痛快!” 杨心兰没他那么起劲,斜瞄着眼:“老爸,万一消息带不到,那咱们不是在这里白待?” 杨小邪想了想:“嗯……如果今晚等不到他,明日一早咱们就直接去九华山!” 杨心兰的脸揪成一团:“老爸爸,万一神龙子……”伙计送上两只海碗,杨小邪挥手示意他下去,迳自捧起酒坛倒满两大碗,端起一碗一口气饮尽:“小狗子,你难道不知老爸的苦心?要不是为了你这鬼丫头,我根本就不甩那老头儿!” 杨心兰忽然变笨了:“为我?” 杨小邪笑骂道:“黑皮奶奶,在你老爸面前还装蒜?那小子是神龙子的徒弟,为了当年的事,他一心一意要为他的师父讨回公道,我要不把这个结解开,那小子会娶仇人的女儿?” 杨心兰一听,真是爽呆啦,故意愤声道:“哼!女儿才不嫁那臭小子!” 说着却忙替老爸倒酒,以示谢意。 杨小邪哈哈大笑道:“臭丫头配臭小子,正是臭味相投,那可是绝配啊!” 杨心兰“受呷假遂里”(假客气):“老爸……”杨小邪端起碗笑道:“好,不说了,咱们爹儿俩喝酒吧!” 父女俩连干了三大碗,杨心兰瞄眼:“老爸,我想您也看得出来,李叔叔也很有意思成全圆圆和帅哥……”杨小邪讪道:“他敢跟我争,我就要他吃不完兜着走!” ------------ 第36章 小小君要不是功力深厚,骨骼硬朗,足踝早已被捕犬器夹断了。 幸好他随身带有金刚良药,很快把血止住,仔细一查看,哇噻!足颈整整一圈,就好像狼咬了似的。 李圆圆惊得急问道:“爹,痛不痛?” “不痛……才怪!”小小君除了苦笑,还是苦笑。 李圆圆不于撅嘴:“那死丫头好坏!到处设下这些鬼玩意害人……”枫儿火上加油:“杨姑娘还帮她呢!” 小小君轻喟一声:“那倒不能怪她,她是想哄着那小姑娘带咱们去见她师父。” 枫儿把嘴一撇,不屑地:“才不是呐!她讨好那野丫头,还不是为了杜公子……”李圆圆喝阻道:“枫儿,不许胡说!” 枫儿仍然愤愤不平:“本来嘛,杜公子明明喜欢小姐,他们父女偏要搅局。 这会儿把咱们留在这里,他们反而先去套交情……”哇噻!这丫头有够厉害,一针见血的……谬论! 正在这时,随风传来一阵狂笑。 小小君不禁一怔,倾听之下,突然大叫道:“这是神龙子的笑声呀!” 记得十几年前,在断魂谷,那老儿就是被他们点中笑腰穴,大笑了三天三夜。 难道是旧事重演,神龙子和杨小邪一言不合,动上了手,又被点了腰穴? 小小君顾不得足踝的痛,急向李圆圆道:“圆儿,咱们快去!” 李圆圆应了一声,示意枫儿上前帮忙,两人一左一右,扶着小小君急朝笑声处赶去。 当他们顺声赶到时,笑声停止。 定神一看,只见那边是神龙子盘坐地上,玲儿站立在他身后。这边是杨小邪父女在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,不知在密商什么。 神龙子眼见小小君他们来到,连理都不理,迳向杨小邪喝道:“怎么样? 孙子们是单挑独门,还是大家一起来?“杨心兰又向杨小邪说了两,才转身走向前:“龙老前辈,晚辈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,咱们今天上九华山,绝对没有丝毫恶意……”神龙子冷冷一哼道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!你们安的什么心,老朽早已明白,不用多说废话,快快决定吧!” 小小君上前双手一拱,笑道:“龙老,多年不见,怎么火气还是这样大?” 神龙子两眼朝他一瞪:“老朽本早已心平气和,把当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,可是见了你们就有气!” 小小君摇摇头道:“这话恐怕是口是心非吧,如果龙老前辈真能把当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,你那徒弟杜小帅,怎么口口声声要找咱们为他师父报仇?” 神龙子怔了怔:“关于当年亡魂谷的事,老朽在两个徒儿面前,从来一字不提,甚至于两腿为何不良于行,也都没有告诉他们。直到数月前,帅儿要下山时,老朽才不得不把一切向他说明,以免在江湖中万一遇上你们,弄得敌友不分,被人卖了还在一旁帮人数钱。没想到这小糊涂蛋,结果还是上了你们这两个老狐狸的大当!”杨小邪被他搞得毛了心,瞪眼道:“神龙子,你有没有搞错,当年约咱们去亡魂谷决斗的可是你啊!” 神龙子白眼猛翻:“黑白讲,分明是你们两信约合约老朽的,怎么栽到我头上来了!” 小小君见两人又要“斗嘴鼓”(口角),忙把双手举高:“慢着,慢着,这事恐怕大有蹊跷了。龙老,你刚才说,是咱们两个联合约你去亡魂谷的?” 神龙子怒哼一声道:“难道不是?!” 小小君笑愠道:“那么请问龙老,是谁通知你去的?” 神龙子又一声怒哼道:“你们既然向老朽下了挑战书,老朽能不去?嗯!” 神龙子嘲讪道:“笑话,你们自己派的人,老朽怎么知道他是谁?” 小小君跟杨小邪交换一下颜色,憋笑:“这可怪了,咱们也是接到龙老的挑战书,才赶去亡魂谷去赴约的啊!” 神龙子诧异道:“什么?你们也是……”小小君和杨小邪非常有默契地: “答对啦!” 神龙子沉吟一下,突然若有所悟:“难道咱们都是受了别人愚弄?” 两人又齐声道:“一点也不错!” 杨心兰在旁补上一句:“而且是想使你们两败俱伤哦!” 李圆圆也加上一句道:“甚至是同归于尽!” 神龙子仰起头来,凝视着黄昏天空的彩云,喃喃地自语道:“那会是谁呢?” ------------ 第37章 夜幕低垂,遥见尘烟滚滚,大批人马直奔小镇而来。 哇噻!来的足有六、七十人之多。老的,中的,少的……还有女的。 奇怪的是他们既不穿黄衣,也未戴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,难道不怕穿帮,被人认出庐山真面目? 这批人马浩浩荡荡,由一位满头银发,看上去足有八、九十岁的老太太率领,奔近镇头,只见她勒马将手中龙头拐杖一举,后面的人马便纷纷收住奔势。 老太太那根龙头拐杖,在她手中好像仪仗领队的指挥棒,灵活得很,连连左指右挥的,那些男女老少,便分兵两路,向小镇两侧包抄过去。 等到众人将小镇包围,她老人家才领着七八个中年妇女,以及一二十名壮汉,策马冲进小镇。 全镇这时陷入一片冷清,家家关门闭户,灯火全灭。只有“临潮客栈”的门前挑着一盏灯笼,在寒风中摇摇晃晃的。 老太太率领的人马,直奔客栈门前停祝 她老人家这么大年岁,火气可不小,说话中气也很足,高声喝叱道:“姓唐的贼人,我知道你躲在里面,还不快滚出来受死!” 哇噻!这大批人马,竟是冲着唐诗诗来的!唐诗诗什么时候行情这么高啦? 客栈大门敞开,里面灯火通明,却没人甩她。 老太太怒从心起,龙头拐杖一指,便见那一二十名壮汉纷纷下马,各将与鞭交在其中两人手中,其他的人立即向客栈大门一拥而入。 客栈内,掌柜的和几个小伙计,早已吓得不知躲在那里去了。而杜小帅、唐诗诗和范桃花三人,却若无其事在那里是吃喝。 这三人还真沉得住气,好像天塌天下来也与他们无关,反正有个子高的顶着。 壮汉见状,迅速散布开来,各据有利的攻击位置,由其中一人发话问道: “哪一个是‘桃花教’的唐教主?” 这下明白了,他们兴师动众,原来是冲唐云萍而来的。 正在吃喝的这三人,还用得着看吗?“唐教主”绝不会是个男的,也不是那丑人多作怪的母夜叉,铁定是右边那个“清纯派”的少女。 你娘咧!壮汉明明一看就知道是谁了,还问得有板有眼。 事实摆在眼前是,由于唐诗诗酷似母亲,所以被人误认成唐云萍。 杜小帅他们三人,当作在叫春,来个有听没有见,仍然继续吃喝。 发话的壮汉不由大怒道:“他妈的,你们不要装聋作哑,老太君可是在外面等着呐!” 杜小帅喝了一大碗酒,把碗放下,一面捧起坛子倒酒,一面向唐诗诗和范桃花问道:“那边有个人又吼又叫的,是不是‘起笑’(发疯)?” 唐诗诗很镇定地笑了笑道:“何必管他‘起笑’,咱们喝咱们的酒!” 范桃花自告奋勇:“如果公子嫌他们吵,让我把这些疯子赶回去!” 杜小帅逗着道:“你真爱现(喜欢出风头)哦!” 范桃花还没站起,壮汉们已一拥而上。向四面八方一洒,就好像无数暗器疾射而出。 小伙子的功力,已可“摘叶伤人”,而随手一洒,即有五成以上功力随附在鸡鸭骨上。 听听“碍…”“哇……”“呀……”连声惊呼怪叫,那些壮汉已纷纷被击中,踉跄向后跌开。 其中两个被鸡腿骨击中门牙,顿时满嘴鲜血,门牙和血吞人腹中,喉咙却给骨头卡住了。 偏偏祸不单地,范桃花又跳起冲了上来,上前一把一个,当胸抓起就往外抛,摔了出去。 就在这一片惊乱中,突然一声厉喝:“住手!” 这喝声仿佛具有慑入的威力,把范桃花震得往后一退,不由自主的住了手。 随即走进了拄着龙头拐丈的老太太,身后跟着七八个中年妇女。 冷不防吃了亏的那些壮汉,一见老太太进来,忙不迭四散退开,一个个垂头恭立,如同太监恭迎皇太后驾到似的。 一名中年妇女抢步上前。指着范桃花斥道:“好个鬼婆娘,见了老太君还敢站在那里?滚开!” 范桃花最忌讳被人骂他鬼,虽然这是实话,气得大骂:“他妈的!老娘就站在这里又能怎样?” 那妇人冷哼一声,正待出手,又被老太太喝阻:“退下!” 中年妇人恭敬一声:“是!”退向老太太身后。 ------------ 第38章 夜已深,人却未静。 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杜小帅以每人五十两银子为酬,召募了全镇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“勇夫”。其实只够资格当“懦夫”,自从男女三人决定住在客栈里,他们早就吓得逃回家,各自关门闭户啦! 这会儿在钱多多的份上,那就顾不得死活了,毕竟这年头五十两银子是个大数目也,这种机会百年……太夸张了,至少十年难得一次。 在杜小帅的指挥下,人家忙完了一整夜,才把满地躺的人尸马尸处理干净。 全用牛车、马车,还有独轮车用双手堆着走的“办公车”,载运到距石臼湖约一里的山边下。 小伙子想的真绝,居然把人尸马尸排成了“一统帮”三个字,存心不让“一刀”专美于前! 两人有拼啦! 忙完,回到“临潮客栈”,天色都快亮啦! 杜小帅经过唐诗诗和范桃花的房门口,见里面灯光已灭,没有一点动静,大概已经睡了。他不想惊醒她们,迳自走进隔壁房间,精疲力尽的躺了上床。 这事后,要是来上几节“马杀鸡”,那才真爽哪! 想到马杀鸡,他不禁想到了在“飘花宫”享受四名少女的“泰国员,而如今她们尸骨已寒,早就不知投胎到哪里去了。 他真是瘪透了心,命运之神不该不会那么残忍,安排是一统帮主是我爹吧? 随即又想到了唐诗诗,这天真无邪的少女,其实比他瘪苦多了,目睹自己意中人跟自己母亲演出“床戏”,已经快疯狂了;现在又要她接受母亲成了系人不眨眼的“淫魔”,这个残酷无情的事实。 唉!他们可真是同样“衰尾”啊! 杜小帅深深叹了口气,实在不想再烦下去,尽力想好好睡一觉,明天才有精神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憎况,可是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。 同样地,隔壁房间的唐诗诗,也是整夜在辗转不能成眠。 她现在明白,母亲的“旧病复发”非得藉“阴阳合功”,用“采阳补阴”之术,才能维持生命和增进动力,进而青春长驻。 如此一来,唐云萍就非杀人不可了。 唐诗诗的枕头被泪水湿了一大片,但她不敢哭出声来,怕惊动隔壁房里刚回来的杜小帅。 可是她心如刀割,柔肠寸断,在杜小帅回来之前,曾想过一走了之,找一处深山隐居,或是遁入空门,从此不见任何人,静静地度过一生。 但她个性忧柔寡断,不是提得起,放得下的那种人。 尤其舍不得离开杜小帅,使她内心产生了矛盾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简直无所适从,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了。 范桃花真有福气,能吃能睡,虽然经过一场惊吓,她照样一回房就倒头呼呼大睡。 这是天已大亮,她起身伸了个大懒腰,走出房,来到唐诗诗的房门口,听了听房内还没有动静,便迳身前面大厅走去。 两个伙计正在交头接耳,一见范桃花走出,赶快笑脸相迎,巴结地齐声招呼道:“大婶,您早啊!” 范桃花有够大牌地:“嗯!”了一声,就在一张桌前拉开长凳坐下,吩咐道: “替我做份早点来!” 一名伙计忙上前问道:“大婶要吃什么?” 范桃花在清江县里,好歹也是丐帮堂口的当家婆,连她老公身为堂主,也得听她的,所以这婆娘一向作威作福习惯了,尤其喜欢摆个谱,没事还要耍小叫花为她捶背捏肩,外带洗个脚什么的。 只有遇上了唐诗诗和杜小帅,是她自己吃饱撑着,苦苦要求要跟人家,才不得不心甘情愿降为“欧巴桑”。 这会儿难得杜小帅和唐诗诗不在,她又神气叭啦罗,如数家珍地:“给我来两笼小笼包,一碗酸辣汤,再来一客烧饼夹酱,最好切个下卤的拼盘,酒嘛…… 早上少喝点,就来二十斤吧!” 小伙计困窘瘪笑:“大婶,您要的这些除了酒之外,小店一样也没有……” 范桃花牛眼一瞪:“那你们还问我吃什么!” 小伙计陪笑道:“不瞒您说,咱们只会帮着洗洗切切的,做莱可得掌柜亲自下厨呢!” 范桃花大刺刺地吩咐道:“那就叫他去做菜来!” 小伙计不敢直说,掌柜的一早就亲自带了银票,赶到县城去,看看能不能兑现了,只好掩饰道:“掌柜的,他,他特地去为你们买菜去了!” ------------ 第39章 城外这两天,连续发生了七八条命案,早已震惊了全城。所谓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这种事不用人特地宣传,早就传遍全境啦!甚至连邻县也在议论纷纷,大有谈虎色变的恐怖。 但一般人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只有那些江湖人物,才道听途说,风闻近几个月内出现在大湖一带,杀了一两百年轻力壮男子的女魔,就是“桃花教”的教主唐云萍。 出了这么多命案,难道官府装哑巴、聋子不闻不问? 那当然不可以,只是官府的那些捕头,凭他们的那点玩意,吓唬老百姓,抓个小偷扒手或地痞流氓,也许派得上用场,真要去缉捕“女魔”归案,那可就门儿也没有,还是吃饱一点,多作夜梦! 所以官府只是装模作样,又张贴告示,又遍发海报公文,还派出一批批官差到处查缉,其实谁也不敢认真去查,只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。 倒是武林中一些自命为“正义之士”的鸡婆,闻风纷纷赶来高淳县城,在固城附近一带展开了搜索。 少林派的人虽离去,但在湖的四周,却不断有身份不明的江湖上物出现,有的还乔扮成游湖的游客。 昨夜的铁老太君,及今日的法禅大师,把唐诗诗认做是唐云萍。这一带,使杜小帅必须换个法子,不能再让她背她娘的黑锅了。 而且范桃花这身花枝招展惹人打抬,也太嚣张了嘛,行动起来实在不太方便。 杜小帅歪头想了半天,灵机一动,选了一处稳秘的竹林相候,要范桃花去城里买三套乞丐装来。她本来就是乞丐帮的人,这种小事一点也难不到她。 等范桃花出了竹林,社小帅才做作轻松捉笑道:“教主,这会儿没事干,咱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。” 唐诗诗可笑不出来,双眉紧锁:“帅哥,三个月之内,你有把握找到‘血旗令’?” 杜小帅耸耸肩,不太负责的讪笑:“谁有把握啊,反正三个月还早嘛,先把那批和尚打发走了早说!” 唐诗诗郑重其事:“可是那块‘狗头令牌’,是乞丐帮的信物。到事后交不出来‘血旗令,,看你怎么向人家交待?” 杜小帅一听,真是满面生灰,苦脸一张,沉恩一下,突然把耳朵一弹:“对啦!我真是‘呆’,竟忘了我娘这里,就有一线现成的线索。” 唐诗诗茫然问道:“什么线索?” 杜小帅拉她在一块石头坐下,弄笑:“我娘有没有告诉你,关于‘血轿’的事?” 唐诗诗摇摆头:“没有,不过我听师父的那几个侍婢说过,轿子原是她们护送一位老太去苏州时乘坐的,途中遇到猎击,她们和那四位大叔,全力保护那老太太,全都受了伤,鲜血喷淋了整个轿了,幸好遇见我师父,他们才把命保住,坐在轿子里的老太太去活活被吓死了。后来师父就把整个轿子漆成红色,出现江湖后,大家就称它为‘血轿’啦!” 杜小帅瞄眼:“你蛮有魅力的嘛,娘也是这样告诉我的,不过那些侍婢并不知道,那个老太婆临死之前,还说出‘血旗今’三个字才断气!” 唐诗诗诧异:“哦?这么说,那老太太可能跟‘血旗令’有关喽!” 社小帅眨了眨眼:“对!所以我说肉呆嘛,娘这里可能就是一条现成的线索啊!” 唐诗诗想了想道:“可是,那老大太临死之前,只说出‘血旗令’三个字又有什么用?” 杜小帅揉揉鼻子,笑道:“诗诗,你怎么比我还‘逊’!你想想,那位老太太临死前,说出‘血旗令’三个字,一定想告诉我娘什么,可惜没说完就断了气。 不过这可证明,老太太不但知道‘血旗令’。而且去苏州就是为了令旗。那四位大叔和八位侍婢,是奉命护送的,至少总该知道是去苏州什么地方吧?” 唐诗诗斥笑道:“你才‘逊’啦!她们既然聊天起来,我会不顺便问她们吗? 可是听她们说,只负责把老太太送到苏州城外,到事后会有人去接的。 至于接的什么人,她们就莫宰羊(不知道)了。“杜小帅猛敲自己额头,设想到会是这样……忽问道:“诗诗,去接那老大太的人,会不会就是你娘?” 唐诗诗听得一呆,斜瞄着他:“帅哥,你怎么会想到是我娘?” 杜小帅:“据说当年‘血旗令’由少林保管,是被‘阴阳教’第二代教主,‘飞鼠’秦欢所盗,因为他自知本身是邪教,拿出令旗来,九大门派也不会甩他,不反追杀就很偷笑啦!所以把它藏起来。藏的地方,除了自己知道以外,没有任何人知道。直到接掌‘阴阳教’的弟子选出,正式接棒时,他才告诉新的教主,这样一代传一代,而且严禁‘血旗令’出现。‘桃花教’就是以前的‘阴阳教’,而你娘既然身为教主,照说应该知道令旗的下落吧。” ------------ 第40章 夜色朦胧,一片静寂。 距离湖边不远的山坡上,倏地出现一条人影。 只见这人身上穿的,正是杜小帅那身华服,但由于她的身材矮小,使得衣服松垮垮的,就象‘挂着’,而不是‘穿’在身上。 二更已近。 山坡附近静得无杂音,甚至沉寂得连一点风声都没有。 出现在山坡上的这条人影,正是穿上社小帅衣服的唐诗诗。 她骗范桃花说,杜小帅改变了主意,要好好睡一觉,派她去跟宋一刀另定约期。交待了一番,又向掌柜的问明昨夜弃尸的地方。便独自匆匆赶来。 宋一刀约的又不是她,她不睡觉跑来干吗? 唐诗诗根本无心住意四周的动静,抬头仰望着夜空,满眼的泪水,默默寻思: “娘又成了淫恶的‘女魔’,帅哥又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,我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我能杀死宋一刀,总算为帅哥除去了一个强敌。即使我不敌,被宋一刀杀了,至少也让帅哥今夜能平安无事,那我死也值得!” 哇噻,这少女已抱定赴死的决心啦! 就在她想泪夺眶而出时,背后响起了个冷森森的声音:“你果然来了!” 唐诗诗暗自一惊,并不回身,应道:“我来了!” 背后那人沉声道:“转过身来,我不愿从背后杀你!” 唐诗诗己蓄势待发,力持镇静:“正面你更杀不了我!狂笑声中嗖一声轻响,背后那人已掠身到了她面前是。 唐诗诗仔细一听,只见这人一身黄衣,黄巾蒙面,腰旁佩挂一口黄色刀鞘的钢刀。 她微微一怔,问道:“你就是宋一刀?” 不料那人却冷声斥道:“但你却不是杜小帅!” 本来吗,这少女身材小了一大号,那像结结实实的杜小帅,就是缩了水,也没有这么离谱嘛! 唐诗诗淡然一笑:“有个人来赴约就不错了,那么挑剔干什么?” 那人怒问:“那小子为什么不来?” 壮小帅不屑道:“杀鸡焉用牛刀,对你这种‘傲卡’(小角色),我来已经是看得起你了!” 那人狂笑道:“好,好,既然你要做替死鬼,我就全成你,反正那小子也跑不了的,亮家伙吧!” 唐诗诗根本未带兵器,教她亮啥玩意? 她好象没听见似的,斜睨着:“喂!你该不是‘仿冒品’或是‘代打’的吧?” 那人呆了呆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唐诗诗:“我要先确定你是不是宋一刀!” 那人哼道:“货真价实,如假包换。” 唐诗诗又瞄眼:“你真有把握,一刀能杀了我?” 那人狂笑道:“嘿嘿,就象你刚才所说,杀鸡焉用牛刀,对付你嘛,嘿嘿,我连刀都不须出鞘,凭我赤手空拳,就能送你上路!”唐诗诗耸耸肩:“这么说我是死定喽?” 那人断然道:“一点也不错!” 唐诗诗满不在乎:“既然我已死下了,你就不必顾忌,可以除掉脸上蒙面巾吧?” 那人问道:“为什么?”唐诗诗冷声道:“因为我怀疑,你根本不是宋一刀!” 那人一听,似乎被他说中了,不由得狂喝一声,扑来出手就攻。 唐诗诗不慌不忙,直等那人一拳猛向她前胸攻到,才施展出天山“瑶池仙步”身法,一晃而开。 这种奇妙无比的身法,比杜小帅的“幽灵十八扭”,似乎更高出一等。 等那人一拳走空,身子跟着向前冲出几步,猛一回身时,发现唐诗诗似在原地,就如同未曾移动过半步似的。 那人顿时大吃一惊,几乎以为站在面前的不是人,而是个虚忽飘渺,没有实体的幽魂。 不然,人家好端端站在原地不动,他那一拳怎么没有击中? 幸好这少女火候还不够,否则只要趁机出手,那人就没命啦! 但他可不信邪,一惊之后,随即身形暴进,再次向唐诗诗猛攻。 钱如意救下唐诗诗时,虽决心把她收为门下,却发现这女孩的武功根基实在是太差了,甚至谈不上武功,连最起码的自卫能力都没有。 这叫她怎么教嘛! 天下一派的武功独步武林,尤其那“红花血指”,更是霸道无比,令人闻名丧胆。 “红花娘子”洪蔽已被逐出师门。钱如意便成了天山一派“正字商标’的唯一传人。 ------------ 第41章 身穿华服,头戴面罩,刚才由两名壮汉架出舱外,亮了一下,又被架扶回舱的女子,显然是她们几个的头儿。一见全船的黄衣壮汉,除了躺在甲板上的几具尸体之外,其他的人早已跳水逃命去了。 她不由得大吃一惊,不管三七二十一,双手齐发,两篷细如牛毛的飞针,又向船顶上的杜小帅疾射去。 杜小帅施展“幽灵十八扭”,在船舱顶上好像跳“扭扭舞”,左一扭,右一扭地,使两篷飞针悉数落空,一支也未射中。 小伙子心情一爽,骚得可以,居然唱了起来:“酒干倘卖无,酒干……”竟把飞针当破烂。 那女子的飞针已射光,手中又没有兵器,气得把手一挥,喝道:“上!” 四名劲装蒙面少女明知不是杜小帅对手,但拼命可是稳死的,只好硬着头皮挺剑射身扑向舱顶。 小伙子自从下山后,已杀过了不少人,却从未杀过女的。这倒不是他对女子手下情,没有遇上女的要杀他。 没办法,谁叫他长得帅嘛! 即使是那赌国艳后金玉姬,也只不过是打算利用机关,将他们老少三人擒住而已。 眼看四名少女挺剑扑来,小伙子不愿用“心匕”,只以“幽灵十八扭”跟她们“玩”上了。 那知四名少女的剑法,虽称不上是一流的,但剑路和招式,却极为阴阴邪恶,专攻小伙子致命要害。 尤其她们个个奋不顾身,好像非把他大卸八块,那种“拚命三娘”的作风,简直比拚命三郎还凶悍。 趁着四名少女力拚小伙子,身穿华服的蒙面女子急忙溜回了舱里。 杜小帅一眼瞥见:“喂!别溜啊,要溜也得把衣服还我……”不料这一分神,险些被一名少女的剑刺中。 小伙子不禁毛火得很:“你娘咧!要玩真的吗?” 真爱说笑!这会儿谁这跟他玩假的? 四名少女剑势一紧,攻势更加凌厉,一个个好像要抓狂(发疯)了。 杜小帅已经不爽,也没兴趣再跟她们“玩”下去了,霍地拔出“心匕”,一个大旋转,只听叮叮当当几声清脆轻音,四把剑已被他齐齐削断,她们手上握着的,只剩下了剑柄。 四名少女惊得像根木头楞住啦,如果不是蒙着面,一定是副目瞪口呆的糗相。 杜小帅把“心匕‘一晃,弄笑:”你们是自己往湖里跳,还是要我把你们全身扒光,一个个丢下去?“这答案太简单了! 四名少女都想甭想的,回身就向船外飞扑,“卟嗵,卟嗵”地全落入湖中。 杜小帅捉狭弄笑着,从舱顶落下,向船舱内憋问:“狐骚臭的,你出不出来” 船舱内那女子冷声:“有种你就进来抓我!” 杜小帅明知她可能有诈,但可不能输嘴:“进来就进来,谁怕谁啊!” 其实他嘴上说的英雄,心里还是不能不防,不知舱内的女子搞啥飞机。 除非是个大白痴,否则谁也不会她用话一激,就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。 他“就地取材”来个重施故技,他把那掌舵的尸体一脚跳起,踢送到舱门里去。 这回出乎意料,竟然没有突袭,大概是那女的飞针射完了吧?忽听舱内传来的讪笑:“喂!怎么还是老套,有没有更新鲜的?” 杜小帅被她糗得又窘又瘪,连声招乎也没打,突然射身闯进了舱门。这时他双掌已运足十成真力,只要一有异状,那就毫不客气地轰出。 咦,舱内毫无异动也! 从下舱一看,那女子已站在那里! 杜小帅抽翘嘴角:“哦?你们没打算要杀我?” 少女轻轻叹口气:“唉!其实派咱们接你去岛上,你又何必……现在你杀了好几个人,把事情搞僵了,这可就麻烦啦!” 杜小帅憋声道:“你娘咧!我不杀他们,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?” 少女摇摇头:“你错啦,帮主有令,任何人不得杀你。他们跟我一样,只是奉命接你上岛上。偏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,他们才不得不先礼后兵埃”杜小帅弹了弹耳朵:“罚酒?你好像很有把握能‘罚’得了我?”少女挑道:“不信你就走到我面前看看!” 杜小帅刚说了声:“谁怕谁……”不料突觉一阵头晕目眩,整个人飘飘然起来。 小伙子吓得连动都不敢动,怒问:“臭娘们!你搞什么飞机?” ------------ 第42章 黄花岛宫院内,最后面用高墙围着一个大水池,占地足有半亩,深达两丈,有水道直接与湖相通,以闸门相隔着。 据说,这是西门飞凤的“秘密武器”之一。 池里分明饲养着数以万计的鱼,怎会是“秘密武器”呢? 这时一统帮主正坐在池边平台上,一只铺上兽皮的太师椅上,两旁分立着二三十名手下,每个人都跟他一样,蒙着同样的人皮面具。 恭立在他面前的,正是黄花岛总管弓弼。 如今他已归顺“一统帮”,对一统帮主那副恭敬巴结的嘴脸,就差趴在地上学哈巴狗了。 黄花岛总管可是一向很拉风的,除了岛主西门飞凤,就数他最有权威了。 如今连岛主都成了阶下囚,他还拉风,神气个屁! 一统帮主眼光一直注视着池中的鱼群,忽问道:“弓弼,你说这些鱼放入湖中,真可抵当千军万马?” 弓弼恭声道:“是的,帮主日前已亲眼见到,运回岛上来的那些尸体,一投入池中,不消片刻,就被这成千上万的”食人鱼“争食,只剩下骨骸啦!” 一统帮主沉声道:“投入池中的是尸体,如果是活人,尤其是武林高手恐怕就不管用了吧!” 弓弼忙道:“不不不,帮主有所不知,这种‘食人鱼’的产地是在很远的外国,叫甚么‘非洲’的地方。它的体形虽不算大,但生性残暴好斗,攻击性特强。 一旦放入湖中,整个石臼湖就不可能再有鱼类生存……”一统帮主斥道:“我说的是人,不是鱼!”弓弼吓得连声应道:“是是是,小的只是先向帮主说明,这种‘食人鱼’的凶性……”一统帮主不耐道:“好了,好了,废话不必说太多。 我只要知道,如果各大门派大举来犯,这些‘食人鱼’能派上多大用场?” 弓弼眉飞色舞道:“如果他们胆大来犯,绝不可能自奋船只带到石臼湖来,必然是洗派精于水必的高手打头阵。那可好,咱们这成千上万的‘食人鱼’,在湖中就可大打牙祭,饱餐一顿,啃得他们清洁溜溜啦!” 一统帮主又问道:“万一他们就地取材,利用湖边树木,编造木筏强渡呢?” 弓弼献计道:“帮主不用耽心,湖中可遍布‘刺椿’阻挡,万一被少林数木筏突破封销,再出动西门岛主精心设计建造的‘铁鲨’攻击,配合岛上的火箭阵势,包管他们全部落水,成了‘食人鱼’的‘营养午餐’,或者惠‘宵夜’!” 一统帮主沉吟一下:“那夜咱们的人来突袭,西门飞凤怎么不搬出这些‘秘密武器’?” 弓弼笑得有够诌媚的:“帮主洪福齐天,那夜事先毫无征兆,‘刺椿’没有布设湖中,‘食人鱼’也未放出,‘铁鲨’更为不及出动。加上那天正是岛主的三十大庆,岛上一片歌乐,以致疏于防范,才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埃”一统帮主干笑两声,不怀好意地道:“弓弼,你倒真是个鬼才,难道西门飞凤把你当做亲信,让你混上了个总管呢!” 弓弼可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,居然沾沾自喜:“帮主过奖,帮主过奖……” 一统帮主突然怒哼一声,冷森道:“西门飞凤待你不薄,你居然能卖主求荣,将来有一天你不出卖我才怪!” 弓弼大惊,急道:“不不不,小的是诚心诚意归顺‘一统帮’,愿为帮主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……”一统帮主狞笑道:“真的吗?” 弓弼恭声道:“小的若的半句虚言,就……就遭天打雷劈!”一统帮主冷笑声道:“好!你不必万死不辞,只要一死就够了,现在证明给我看!” 弓弼一听,顿时魂飞天外,瘪惊道:“帮主,你……”一统帮主喝令道:“跳下池去!” 弓弼吓得屁滚尿流,两腿一软,跪了下去大叫道:“不!不!帮主饶命……” 一帮主无于衷,手一招道:“古护法!” 古大冲恭应一声,已走向弓弼面前,喝道:“姓弓的!你敢抗命?” 弓弼心知求也没用,情急之下,霍地跳起身来,转身就逃。 不料一人飞身而至,挡住了去路。 这人出手快如电闪,“呼”地一拳,迎面向弓弼击出。一看这势猛力沉的拳路,除了“铁拳”东方明,还会是谁?! 弓弼已情急拚命,左掌急封门户,右掌同时以毕生功力所聚轰出。打算逼开对方,奋起全力冲过这一关。 ------------ 第43章 夜色朦胧下,大批人马抬着木筏,来到了湖边。 他们正将一个个木排列在湖边。 突见一条人影疾奔而来,立即被十几名壮汉拦祝奔来正是杜小帅,他只好来个紧急刹车,弹了弹耳朵:“哇噻!有够的,是不是举行月光晚会?” 一名锦衣壮汉喝问:“喂!你这小子是什么人?” 杜小帅斜睨着眼:“你娘咧!连我这个阎王爷的传令兵都不认识?” 锦衣壮汉一怔,诧异:“阎王爷的传令兵?” 杜小帅正经八百地道:“是!阎王爷要我赶来通知你们,今夜阴曹地府已经客满啦,各位明日请早!” 锦衣壮汉怒斥:“他妈的!你这小子满嘴在胡言乱语,是不是想找死?” 古小帅嘻皮笑脸:“我要找死也得等明天,今夜鬼门关已经打烊……”怒喝声中,锦衣壮汉已扑向前来,抡拳就打。 杜小帅一闪身,捉弄着道:“你娘咧!不让你们去送死,这样也错了?” 锦衣壮汉连攻几拳,均被闪避开去,不由地怒从心起,霍地抽出腰间挂的厚背钢刀。 其他人也纷纷亮出兵器,正要来个“公捶”,合力围攻,忽听有人喝阻: “住手!”众人刚一收势,只见正在湖边指挥,调动兵力的几个飞奔而来。 出声喝阻的不是别人,正是丐帮四大护法之一,人称“火爆浪子”的勾宁! 他老远已认出了杜小帅,奔近忙把双手一抱拳:“杜小帅,咱们找你好苦……”杜小帅笑声迎人:“有没有登‘寻人启事’?” 勾宁哈哈大笑:“那一招是你老弟发明的,咱们可不敢冒用。 你怎么也在这里?“ 杜小帅白了那壮汉一眼,憋声:“哼!要不是为了有贵帮的人在内,我才懒得甩他们,就让他们去死!” 勾宁怔了怔:“杜老弟,如今各大门派的人马,都又包围了整个石臼湖,兵分三路,除了咱们这批人,另两批由望和护驾桥进攻,决心全力一举消灭‘一统帮’,老弟怎么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?”杜小帅笑憋着嘴:“我光说吉利话有个屁用,到时候把命送了,还吉利个死个人骨头啊!” 锦衣壮汉大概不知杜小帅是何方神圣,见他不过是个青少年而已,想必也不会有多大来头,上前怒斥:“他奶奶的,真是狗嘴里吐不出牙来,你不会说点吉利的话吗?” 杜小帅嘻皮笑脸:“会呀,恭喜发财,红包拿来!”说着把手向他一伸。 锦衣壮汉正要发作,勾宁忙阻:“马兄,这位杜老弟一向喜欢开玩笑,不必介意。 杜小帅斜眼:“谁跟他开玩笑!” 锦衣壮汉怒喝道:“小子!你……” 勾宁忙打圆场:“马史,我来介绍一下,这位杜老弟,就是我曾向你提过,那日在蒙蒙谷中,曾力拚一统帮主,使对方身负重创的杜小帅!”锦衣壮汉一听,顿时一个大怔,一脸画满了问号:“杜,杜小帅就是你?怎么是个……”杜小帅截口讪笑:“怎么会是个‘破少年’!对吗?”锦衣壮汉道:“不!不!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没想到杜小侠如此年轻……?” 哇噻!连“小侠”都用上了,蛮会拍马屁的吗! 勾宁怕杜小帅又冒出一句,使锦衣壮汉太难堪,忙道:“杜老弟,这位马兄,就是名震大江南北,江湖中称‘翻江龙’的马飞……”杜小帅讪邪道:“吗啡不是毒品吗?居然有人叫这个名字,还自以为很拉风呐!” 马飞居然不生气,笑道:“在下是姓牛马的马,单名一个飞字,是飞上天的飞。” 杜小帅:“噢,你老兄既能翻江倒海,又能飞上天,那可真了不起,通吃了哪!” 马飞被臭面红耳赤,但又不便发作。 勾宁又从中打圆场:“马兄的水性功夫很厉害的,连他手下的这批弟兄,也个个精于水性。所以寒帮主这次特地亲往江北,请马兄出马相助,共襄盛举,为武林除去‘一统帮’这大害……”杜小帅没空听完这些废话:“你们今夜决心要攻打黄花岛喽??” 勾宁点点头:“这次行动以丐帮为主,各大派为辅兵分三路,寒帮主亲自在博望督阵,李长老则在护架桥指挥,只等咱们这边一发动,他们就立即接应,来个三面夹攻,使黄花岛顾此失彼。” 杜小帅猛摇头:“勾老哥,你们这样不行啦!最好大家再商量商量吧。” ------------ 第44章 杜小帅拖着唐诗诗,直走到轿前才放开她的手,揉揉鼻子:“娘,你老人家怎么今夜才到?” 钱如意的眼光,去盯着唐诗诗,漫应道:“我本来早就来了,临时先去了趟九华山。” 杜小帅猛眨眼:“娘见到孩儿的师父啦?” 钱如意仍然漫应一声:“没有……”突向唐诗诗喝问道:“你是甚么人?” 唐诗诗暗自一惊,嘴才一张开,杜小帅已呵呵弄笑:“娘,你怎么连诗诗都不认识啦?” 不料钱如意脸色一沉,怒斥道:“大胆女子,在我面前居然敢玩这种把戏!把她拿下!” 八名少女齐声恭应,一拥而上。 杜小帅一时莫名其妙,憋心道:“娘!……”唐诗诗情急之下,突然双手齐扬,也未见她发射什么暗器,八名少女刚一扑近,就纷纷倒地不起,就跟在湖边时,陈一峰和他的那些弟子一样。 就在杜小帅呆诧了眼,尚未回过神来,一条人影已疾掠而至,抡刀直扑钱如意。 钱如意这时尚未跨出轿杠,前面抬轿的两名中年壮汉,立即拔剑掩护。 但来人的刀法实在太快,也太厉害,只听连声惨叫,刀锋过处,带起一片血雨,两名中年壮壮已倒地不起。钱如意惊怒交加,随着身形暴起,“红花血指”已出手。 只是唐诗诗已扑来,又双手齐发,迫使钱如意不得不闪身避开,让那抡刀扑来的黑衣蒙面人,幸而躲开了致命的一击。 事发生实在太快,如同迅雷不及掩耳。 唐诗诗双掌刘扬,使扑向她的八名少女,莫名其妙地倒地不起。 黑衣蒙面人疾掠而至,抡刀直扑钱如意,两名中年壮汉拔剑掩护,反被快刀砍倒。 以及钱如意以“红花血指”出手,再被唐诗诗发掌逼开,让黑衣蒙面人得以躲过致命的一击。 这一连中的动作,就好像是在同时发生。 真的是说时迟,那时快哩! 杜小帅心念一转,猛敲额头,难怪唐诗诗的体态,一夜间变得丰满成熟了,原来她是“仿冒品”。 可惜他一直呆呆地没发现,反被钱如意一眼就识破,姜还是老的辣啊! 小伙子实在是憋透了心!不由地怒从心起,狂喝一声,突向冒充唐诗诗的女子扑去。 那女子顾不及钱如意了,回身就向杜小帅双手齐发。 你娘咧!刚才还在热吻,翻脸比翻书还快,真是六月天变得快嘛! 杜小帅施展“幽灵十八扭”,左一扭,右一闪,使她双手齐发射出的粉未,全都没有命中目标。 小伙子猛然想到,这个冒充唐诗诗的女子,可能就是在画舫船中,用诡计将他“活捉”的少女! 他眼光一扫,见钱如意又跟那黑衣蒙面人交上了手,且占了上风,似乎用不着他去助阵,便向那女子捉笑道:“是你啊,好!咱们再来玩玩!” 冒充唐诗诗的女子,果然就是红红。 “一统帮”中有好几位擅制人皮面具的巧匠,当杜小帅和唐诗诗在笼中,放入事先施放出无色无臭气体的密室,双双先后被迷昏后。巨和龙又升起,唐诗诗便被抬了出去,换进了戴上人皮面具的红红,她就成了唐诗诗。 杜小帅呆呆的没有注意到,竟然被她瞒过。 红红的任务,本来是要跟着杜小帅找钱如意,到时候由悄然跟踪的宋一刀出手,必要时由她暗助,以迷药把钱如意生擒,当然杜小帅也就回“笼”了。 一统帮主这欲擒故纵之计,确实高竿。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做梦也设想到,杜小帅的武功竟然还在。 难道西门飞凤还不明白,“黄花消功散”对怪胎发生不了作用! 当然不是!西门飞凤可奸诈了,她是因为明知自己无能为力,才想到利用杜小帅来对付一统帮帮主。 红红在获知杜小帅功力未失后,虽然随时可以其不意地下手,再把他迷昏,但尚未找到钱如意,还得利用小伙子带路,可让他昏不得。 连一统帮主也没收想到,钱如意就是“血轿”主人! 现在既然没戏唱了,红红也豁出去啦,把事先藏在包袱中那套女装里的迷药,一股脑全握在两手中,决心把这小伙子搁倒,再去助宋一刀对付钱如意。 可惜她不是“正牌”唐诗诗,否则用“瑶池仙步”,杜小帅的“幽灵十八扭” ------------ 第45章 “血轿”停在山下的竹林内。 钱如意独自悠闲地坐在一块青石上,看着杜小帅指挥,大家忙着赶制风筝。 这个风筝可真够大,足可列入“金氏世界记录”。 它是一只大蝴蝶,光是展开的两对翅膀,就有三丈七八,身体也有两丈来长。 骨架是用竹子剖开,削成竹条绑扎成的,竹林里有的是竹子,就地取材,要用多少有多少,一点成问题就不知将用什么来“糊”它了。 杜小帅一面亲自动手绑扎,一面向身旁的钱如意轻声道:“娘,到底这顶宫轿原来乘坐的那位老太太,她究竟是什么身份?”钱如意问道:“你想追查‘血旗令’的下落?”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:“没啦,诗诗那天跟孩儿提到,她曾经跟几个姑娘闲聊过他们,她们和那四位大叔,是奉命护送老太太到苏州城外,约好到时候会有人去接的,诗诗猜想去接的人可能就是她娘。 这些姑娘虽不清楚是谁去接老太太,但她们总知道是谁派她们护送的吧。 “钱如意道:“我也问过他们,他们只是奉命护送那位老太太,其他的一概不知道。” 杜小帅眨了眨眼:“他们的师父是谁?” 钱如意笑道:“你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啊!告诉你吧,他们的师父姓黄,是退休的老镖师,如今在京城开了间武馆是不是想去京城找他?”杜小帅揉揉鼻子有点糗:“以后再说啦,现在这里的事还忙不过来呢。” 钱如意沉吟了一下,忽问道:“帅儿,你想出的这个怪点子,真能管用吗?”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,惹笑:“到时候就‘栽’(知道)了,不过,这”可在老天爷帮忙,诸葛亮在此没错,但得要能借到东风才行啊。“钱如意眉头一皱,忧形于色:”帅儿,这样太冒险了吧?!”杜小帅耸耸肩道:“莫法度(没办法)啦!本来我是打算天黑后,游到黄花岛上去的。可是照红红说,根本不可能,大概游不到一半,就被湖中的‘食人鱼’啃光了,还嫌我肉少不够分呢!”钱如意担心道:“就算你能救得了诗诗,又怎能带着她逃出黄花岛?”杜小帅把耳朵一弹:“娘您怎么这样想不开!孩儿又不是杨小邪,专练‘跑功’。只要让我‘空降’到岛上,不把‘一统帮’搞他个天翻地覆才怪!”钱如意摇头轻叹:“唉!我真拿你这孩子莫法度(没办法)!……如果你遇上了‘他’呢?” 杜小帅笑得很苦:“你说一统帮主?” 钱如意微把头一点,正色道:“他已决心要亲手杀你,但你……你却不能杀他!” 杜小帅真是瘪透了心,不再说话了。 大伙儿默默绑扎,不一会儿已将整个风筝骨架扎好。 杜小帅亲自检查一遍,看看扎的够不够牢固,认为满意了,才命两名少女去把帐蓬取来。 哇噻!他还真会动脑筋,又来个就地取材,这下好好的一顶帐蓬可报销了。 “血轿”的底层,简直就是个小储藏室,又象百宝箱,里面包罗万象,连剪刀,针线这些玩意都有。 本来嘛,钱如意本身是妇道人家,又带了八名少女,经常置身深山密林中,从不投宿客栈,日常用品必须样样齐备,少了一样就麻烦啦! 可是没想到,竟会让小伙子派上了用常 他拿起大剪刀,先向钱如意逗笑:“娘,帐蓬先借给孩儿用,改天赔您一个又新又大的。” 钱如意还能说什么,只好报以苦笑。 杜小帅得到娘的批准,便指挥起来,大伙儿一齐动手,将帐蓬整个拆开,摊开成一片片的。 小伙子有板有眼,把拆开的一片片帐蓬,蒙在风筝的骨架上,照着适当大小剪裁。 但风筝面积大,怎么拼凑还是不够。 这下可伤脑筋了,临时上那里去找布啊? 不用担心,小伙子的怪点子多的是,只见他在钱如意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,钱如意便斥道:“胡闹!” 杜小帅却嘻皮笑脸:“娘,这是没办法的办法,改天孩儿买新的赔她们就是了嘛。” 钱如意断然道:“不行!这么冷的天,要她们挨冻哪!”杜小帅一副撒娇相,噘着道:“娘,您看快起风了,东风就快来,我这个诸葛亮怎么可以没有准备好嘛……”钱如意仍然摇头道:“这个主意绝对不行,你可以把风筝改小一点呀。” ------------ 第46章 大厅上,灯火通明。 一统帮主大刺刺地,坐在铺着兽皮的太师椅上,手上把玩着一柄带鞘的匕首,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,却正是杜小帅的那把“心匕”! 宋一刀站在他身后,左右两旁恭立着两位护法,以及十来个黄衣壮汉,他们脸上都戴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,根本分不出谁是谁。 厅内尚分布了好十几名蒙面汉子,简直可以称得是戒备森严,如临大敌。 其实,厅中只有一个“犯人”,那就是被关在一只大鸟笼里,全身赤裸,一丝不挂的西门飞凤! 她也已归顺“一统帮”怎么成了“笼中鸟”? 只见这娘们盘坐在笼中,好像一点皮调都没有了,一副狼狈相,双手交叉抱在胸前,冻得浑身直发抖。 尤其几十双眼睛,贪婪地直在她身上打转,仿佛把她当成关在笼子内的猴子般看,真是叫她瘪透了心! 但莫法度,谁叫如今她已不再是岛主身份,人家爱怎么玩,她也只好随便啦! 忽听一统帮主冷声道:“西门飞凤!你还不承认姓杜的小子武功未失,是你搞的鬼?” 西门飞凤力辩道:“爱说笑!那瓶‘黄花消功散’,连酒都未渗,就直接灌进他口中了,是你在场亲眼看见的!”一统帮主喝问:“那么为什么他的功力既未消,也未散呢?!”西门飞凤翻了个大白眼:“那我怎么知道?”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:“你当然知道!有人告诉我,不久前你派人把那小子,还有个老叫化和姑娘骗来,他们曾饮了渗入‘黄花消功散’的酒,结果屁事都没有,是不是有这回事?”西门飞凤暗自一惊,力持镇定:“那可能是韩森和雷行,事先偷了解药,见面时就偷偷交给了他们……”一统帮主怒斥道:“你少在那里毛盖!解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藏在何处,他们那能偷到手?分明是你早就知道‘黄花消功散’对那小子毫无作用,却骗我说能散尽他的功力,故意使他们能伺机脱逃,是不是?” 西门飞凤咬牙道:“那小子把我弟弟武功废了,我跟他的帐还没算清,干嘛我要暗中助他脱逃!” 一统帮主断然道:“你想利用他来对付我!” 西门飞凤“哦!”一声,苦笑道:“他会受我利用?”一统帮主冷笑道:“西门飞凤,你以为我不知道吗?嘿嘿,你的岛被我占据了,心有不甘,所以想让那小子来对付我,是吗?可惜你打错了主意,那小子只求自己能逃命就不错啦,不会回头来救你的!” 西门飞凤耸了耸肩:“你要这么想,我也没话可说了!”宋一刀忽然弯下了腰,在一统帮主耳边轻声滴咕几句。 一统帮主听毕,微微点了下头,宋一刀便径自匆匆离去。 西门飞凤看在眼里,不知他们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来对付她,虽然都快被吓倒了,还是得产和没事一般。 一统帮主随即又问道:“西门飞凤!如果这事我不追究,你是不是真心真意归我‘一统帮’?” 西门飞凤瞄眼道:“我不归顺行吗?” 一统帮主手中把玩着“心匕”,抽出半截又插入,不停地抽xx插着,笑问道:“那你的手下呢?” 西门飞凤眨了眨眼:“她们都贴上了‘勾魂符’,每日必须服用的解药在你手中,她们能怎么样?” 一统帮主带着怀疑的口吻:“你的‘勾魂符’,不会像‘黄花消功散’一样失效吧?……”西门飞凤刚说了声:“爱说笑……”突见浩浩荡荡的一行人,押着二三十名双手被搏,全身竟是光溜溜的少女进入大厅。 西门飞凤见状,差点没昏过去! 只见古护法快步上前,执礼甚恭道:“启禀帮主,那批有问题的小妞儿全带来了。” 一统帮主瞥了那些少女一些,沉声问道:“你们检查过了吗?”古护法恭声: “属下与章护法已亲自查验过了,她们身上贴的根本不是什么‘勾魂符’,只不过是一方普通的黄纸而已!”一统帮主勃然大怒,喝斥道:“西门飞凤!你敢跟我搞这种飞机!” 西门飞凤愤声道:“我的‘勾魂符’,本来就是一方黄纸嘛!”古护法嘿然冷笑道:“不对吧?!听你那位‘忠心耿耿’的石总管说,符的背面不但画有符咒,而且用一根根针刺入‘灵台穴’中心。 如果自行将针符揭开,受符人必死无疑,可是这些姑娘们的符已被咱们揭开了,怎么没有一个当场死翘翘?“西门飞凤可呆了,尖叫:“你把她们身上的‘勾魂符’揭开了?”古护法气手一招,众壮汉便将那二三十名少女推上前,排成一列,背向着西门飞凤,好让她看到她们的背部。 ------------ 第47章 杜小帅好是向天借了胆,啥都不怕,大步跟着宋一刀走向“寝宫”。 他原来的计划,是打算“空降”到岛上,潜入城堡,先救出唐诗诗和柳苔青再说的。 结果(摸)掉了十几处暗椿,却只混入那批蒙面壮汉的队伍中,跟随押着那二三十名赤裸少女,来到了正在“审问”西门飞凤的大厅。 虽然杀不了“一统帮”爪牙,把大厅搞得天翻地覆,却被“正点子”在惊乱中溜之大吉,使小伙子的原定计划整个泡汤,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! 这会儿唐诗诗和柳苔青两个人质,仍在对方手中,他就缚手绑脚的,能干什么? 杜小帅这时已经吃了秤铊铁了心,明知“寝宫”内机关重重,却毅然下了决心,要跟一统帮主面对面把“问题”解决,即使死在对方手里也认啦! 来到“寝宫”外,宋一刀居然还很有礼貌,地向旁一退:“请!”杜小帅也不跟他客气,手提钢刀,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。 哇噻!这儿的场面,可比大厅里更精彩,更有看头! 只见一统帮主又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,两旁分立着二三十名戴着人皮面具的壮汉,手上都端着弩弓,个个箭已上满了弦,蓄势待发。 悬挂的大鸟笼已不同,大概是垂放下地下密室了,一统帮主正对面约三丈的墙壁前,排列竖着十二块大门板,后面似有木架支撑着。 每一块门板上,绑着一个赤裸裸的少女,被绑成“大”字形,姿式实在不雅观。 她们好像是“活靶”? 杜小帅揉揉眼睛,哇噻!这十二个“活靶”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唐诗诗! 红红曾戴上人皮面具,假冒唐诗诗,使杜小帅被她骗得团团转,那么眼前这十二个“诗诗”可能只有其中一个是真的,其他都是假的。 但哪一个是真的呢? 甚至可能十二个全是“仿冒品”。 杜小帅简直都看呆了,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,否则一统帮主只要一声令下,弩弓的飞箭就会射向活靶,而且,如果诗诗在其中,目标淘定是集中射向她身上。 忽呼一统帮主笑问道:“你能认出那一个唐教主吗?”杜小帅瘪得很,因为他认不出来,索性冷声道:“也许一个都不是!”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:“那你可错了,其中有一个绝对是她,如果你不信,敢不敢试试?” 杜小帅斜瞄着他:“怎么试?” 一统帮主沉声道:“既然你认为没有一个是唐教主,你就把她们全杀了!” 杜小帅猛眨眼,这他可不敢试,万一其中真有唐诗诗在内,他不当场吐血才怪! 他呆了呆,突然想到:“你要姓宋的带我来这里,是要亲手杀我,干嘛搞这种飞机?!” 一统帮主手上仍在把玩着“心匕”,嘿然冷笑:“小杂种!我看你还不是普通的笨,连这个还要问?!告诉你,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岛上来的,但我不得不承认,你确实神通广大,也够大胆,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,只怪我低估了你。” 杜小帅揉揉鼻子,黠知道:“过奖啦!老杂碎,你自己也厉害嘛!” 一统帮主冷哼一声,接下去道:“你冒死又回来,自然是为了唐教主,一心想把她救出去,所以我要你到这里来,看你有多大本事,能把她救走?” 杜小帅又瞥了那十二名“活靶”一眼,眼珠子一转:“老杂碎,你可搞错了,她不是我娘,更不是我的老婆,我干吗要冒死救她?” 一统帮主“哦!”了一声:“小杂种,别嘴硬!”随即打出个手势。 听听连连一阵“咻咻”之声,弩弓已射出了箭。 哇噻!这批家伙的箭法还真够“神!”,二十四支弩箭,分射在十二名“活靶”的颈部两旁,每人两支,距离颈部不及一寸,钉在了门板上。 杜小帅看得脸都快成苦瓜了,还得一脸赞美道:“好箭法!” 一统帮主得意洋洋:“烧款代志(小意思)!这只是要你知道,如果想把唐教主活着救出去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同样的,要取你这小杂种的性命,也易如反掌!”杜小帅不屑地讪笑:“那你为什么不反一下掌,何必脱裤子放屁,多此一举!” 一统帮主怪声笑道:“你知不知道,猫儿抓住老鼠有个习惯,舍不得一下把它咬死,先要玩弄个够?” ------------ 第48章 除了少林寺的弟子,由掌门人法禅大师亲自率领,已返回嵩山,不愿参与围攻黄花岛,大开杀戒之外,其他各大门派的人,聚集在博望镇连夜招开“高峰会议”终于有所决议,决定第二天夜里三更行动,全力进攻黄花岛。 由于勾宁和马飞率领的人,在湖中吃了大亏,造成惨重伤亡,几乎全军覆没,使大家有了警惕。 既已知道湖中设“刺椿”,又有“食人鱼”,可不能送上门去“赴死”! 各大门派人才济济,其中更不失“鬼才”,尤其翻江龙马飞的“下江帮”,在大江南北可很得势的,这回竟在小小的石臼湖中栽了大筋斗,落得灰头土脸,实在有够瘪心的。 于是由马飞亲自出马,赶往数十里外当涂县,向沿江一带调借了几十艘大小船只,就地雇了大批人手赶工,在船壳外包上厚铁板以“陆地行舟”的手法,运到了距离最近的护驾桥。 各大门派的人,可也没闲着,尤其丐帮的人手较多,无形中成了攻黄花岛的主力,大伙儿在一些“鬼才”的设计和监工下,赶制了大批“水雪”及“火炮”。 最绝是“水雷”中,放剧毒药粉,一旦炸开来,不但威力惊人,足可炸毁设于湖中的水面下的“刺椿”,连带顺便毒死那一群群的“食人鱼”。 哇噻!一举两得,有够高竿! 天一黑,大个儿就开行动了。他们利用滚木,把几十艘大小船只,从护驾桥拖到了湖边。 三更一到,所有船只便推下水,各大门派的人纷纷登船,立即向黄花岛进发。 “水雷”首先发难,炸毁设在水面下的“刺椿”,开出一条水道,使船只能通行无阻。 今夜湖中的“食人鱼”,可拉风不起来啦,不是被炸死,就是遭“水雷”爆炸出的毒药毒死。 几十艘大小船只,浩浩荡荡直驶进湖中小岛。 突闻“轧轧”声大作,只见前面方花飞溅,流浪翻滚,一条条“铁鲨”快速迎面而来。 谁也没见过这种“怪物”不知它是啥玩意,不过,没关系,照炸!一声令下,顿时“水雷”飞掷,“火炮”齐轰。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此起彼落,只见一道道水柱冲天,高达好几丈,在湖中蔚成奇观。 两条并驾齐驱的“铁鲨”首当其冲,被炸得支离破碎,一塌糊涂,瞬间直沉彻底,“咕噜”地冒起一阵阵大水泡。 后面的“铁鲨”群仍能勇往直前,有几条侥幸避开,未被“水雷”和“火炮”击中,一直冲近带头的大船,展开了猛烈围攻。 但船壳包上厚铁板,“铁鲨”可对它莫法度了。 这艘打头阵的大船,正是由马飞在船着上指挥,因为他一向是在水上讨生活的,在湖中作战,有经验,几位“旱鸭子”的掌门人,包括丐帮的寒帮主在内,都经不上他这“翻江龙”,只好让贤,由他当仁不让地负责打头阵啦。 马飞昨夜“扛龟”伤亡了不少手下,这会儿还能不连本带利讨回来!?只见他双手各抓一只“水雷”,由一旁的两人点燃引线,照准两条“铁鲨”就扔。轰然两声巨响,两条“铁鲨”被炸得支离破碎,直沉湖底,冒起了两大片水泡。 可惜还没有爽,不知道是赶工的关系,还是偷工减料,这艘大船包的厚铁板,竟被一条“铁鲨”头部的钢飞钻,钻出个大洞。 舱底一涌进水,立时开始下沉。 却没想到,距离太近,“铁鲨”被炸沉,大船也在轰然巨响中,被强烈爆炸力震得船身倾斜。 船舷边所十几名汉子,顿时站立不稳,惊呼惨叫地跌落湖中,又成了“食人鱼”的“宵夜”。 马飞及时拔身崦起,凌空一个倒翻,直向距离最近的一艘船射去,落足在船头上。 只见一个老叫化上前扶了他一把,急问:“马老弟,你没事吧?”马飞定神一看,原来是李黑,憋声道:“没事……他奶奶的!湖里不知是什么鬼玩意,铁板都能钻破啊!” 老叫化虽然见多识广,这回可把他问住了,一时也答不出来,露出一脸臭相。 正在这时,船身剧烈震动起来,两条“铁鲨”又钻这艘船啦!飞马给了这一句“国骂”,从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夺过刚点燃上线的“水雷”,冲到船舷,照准水花飞溅处用力掷下。 轰然一声巨响,又一条“铁鲨”被炸得四分五裂。 ------------ 第49章 密室内,杜小帅耗了一个多时辰,想了各式各样怪点子,包括以他惊人的内力轰击,仍然无法把那千斤重的厚重铁门打开。 密室不但筑在地下,而且像是一整块大坚石挖掘出来的除了正面的厚重铁门,其他三面石壁上,连个老鼠洞都没有。 一丈来高的顶上,四角各有两个饭碗大小的通气孔,不知通往何处。 幸好“一统帮”的人忙于应战,大概后来大势已去,又匆匆逃走,来不及“修理”他们,否则,如果从通气孔灌水,或是施放毒气进来,非把这些人淹死、毒死不可! 但外面的情况,他们全都莫宰羊,尽管整个岛上喊杀连天,快被拆啦,密室里一点声息都听不到,仿佛置身在“隔音设备”极佳的房间里。 杜小帅在“寝宫”内,已见过他们搞施毒气的飞机,怕他们再来一下,他这“怪胎”虽是百毒不侵,其他人可没有“防毒”的本事,那就惨啦! 于是他扒下地上一名地上女守卫的衣服,打开铁栅,命那些少女进去为柳苔青松绑,把衣服给她穿上,免得干娘赤身露体的,实在很臭。 其他的女子只能从门板上松下,没衣服给她们穿了!因为另第三个女守卫的衣服,已被杜小帅扒下,撕成一条条的布片。 这是搞啥飞机? 原来小伙子是就地取材,临时赶制“防毒面置”。 他想的真绝,居然要大家集体撒尿,把布片浸湿,以防万一通气孔中施放毒气,至少可以暂时防毒,多支持一阵哦! 如果是灌水,那他也莫法度,只好大家做同命鸳鸯啦!柳台青出了铁栅,没时间跟杜小帅闲嗑牙,也忙着想主意如何打开厚重铁门,不能在里面坐以待毙。 可是这道铁门非常固执,任你有千方百计,它有一定之规,不让你们把这打开! 杜小帅已累得精疲力尽,瘪样问道:“干娘,这鬼门打不开它,怎么办?” 柳苔青想了想,眨眼道:“你那把‘心匕’呢?” 杜小帅笑得很苦:“被一统帮主黑吃黑啦!” 柳苔青又问道:“我送你的‘断魂剑’,是不是也被他‘暗杠’了?” 杜小帅这才想起,那夜在苏州城的“如意赌坊”,把“断魂剑”交给了李圆圆,此后就一直未再见面。 他只好瞎掰:“我把剑借给了别人,没有带来。” 柳苔青大失所望,叹口气道:“唉!如果有这两件利器在手,你用‘玄天三剑’中的‘毁天灭地’,或许可以试试,现在……”杜小帅接口憋声道:“现在没戏可唱啦!” 这道铁门设计非常有学问,它不是开、关,而是外面的机括控制,由上面升起和落下。整个门的里外两面,光溜溜的连个门把都没有,纵有千斤之力也无从着手把它举起。 小伙子都认输于瞪眼,再也想不出点子,别人还有皮调?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,准备要怎么死比较爽时,奇迹突然出现!只听一阵“轧轧”声响,厚重铁门竟缓缓升了起来。 杜小帅又惊又喜,急忙示意大家退后,由他手握半截断刀,以一夫当先的姿态严阵以待着。 门刚升起不两尺不到,突见一个小剑童伏地钻了进来。 杜小帅一眼就认出这女扮男装的小剑童,惊喜交加地大叫:“小师妹!” 原来这小剑童,竟是跟他从小在一起,由神龙子抚养长大的玲儿! 玲儿站起来,也不管小帅身后还站了那么多人,而旦几乎全是没有穿衣服的少女,冲上前就跳起来,抱住他高兴地叫道:“帅哥,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……” 杜小帅也当别人全是透明的,抱起她又跳又叫,笑声不断:“小师妹,师父是不是也来了?” 玲儿来不及回答,柳苔青已走上前问道:“小帅,这就是你师妹玲儿吗?” 杜小帅这才想起,没替这对母女介绍,忙道:“对!对!她就是这时铁门已整个升起,首先出现在门口的,正是那白面书生,身后紧随着”潘安“与“钟馗”似的两人。 杜小帅一眼认出白面书生,来不及放开玲儿就放声大叫:“娘!被他叫娘的,自然就是钱如意了。 钱如意见爱子安然无恙,心中顿时一宽,她并不进来,站在门口急切招呼: “大家快出来。” 杜小帅这才放下玲儿,一手拉着她,一手拉了柳苔青走出密室,其他人忙跟着出来。 ------------ 第50章 黄花岛自从被“一统帮”霸占,“寝宫”便被一统帮主占得死死的,身为过去岛主的西门飞凤,已经很久没有睡在这里的权利了。 她连作梦也没想到,今生还能有“重温旧梦”的福气和机会。 连日来,她都快崩溃了,尤其昨夜被一统帮设计,吃下她亲弟弟心脏的醒酒汤,使她悲愤攻心,当场心脉衰竭。 若不是老叫化以本身深厚功力,助她疗伤把命保住,此早也被掩埋在岛后了。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,她自愿委身老叫化,这也许是缘份吧?但她自己到现在也不明白,为什么以前连嫁七夫,都是在成婚之夜,莫名其妙地就无疾而终,死在了洞房里……碰都没有碰过她呢?难道她是“帚把星”。 西门飞凤独自在“寝宫”,一面更换宽松舒适的丝质睡袍,一面在默默想: “李黑是我的救命恩人,即将成为我的第八任丈夫,今夜他会不会也……”这种想法太瘪了,她不也再往下想,赶紧上了床,希望能好好睡上一会儿,养足精神晚上好当新娘。 大概是太疲乏了,不消片刻,她已昏昏欲睡。 这时,走道上的通秘道的暗门,正在缓缓开动……奉命来“寝宫”外巡逻的儿名少女刚好走来,暗门立即自动关上。 当他们走过之后,过了片刻,暗门再度开了,从里面闪出个鬼鬼祟祟的少女。 哇噻!赫然是唐诗诗! 真是玄了,她不是被宋一刀挟持么,怎么会在这时候,突然又从秘道里冒了出来? 只见她蹑手蹑脚掩至“寝宫”门口,探头向内一张,似在查看西门飞凤是否已经熟睡了。 直到听出床上的西门飞凤,已发出轻微鼾声,她才闪身进房,先镇定心神,踞着脚尖又走近床边。 突然从袖中抽出预藏的锋利匕首,扑向床上熟睡的西门飞凤,照准她的胸膛猛刺。 西门凤突然从梦中惊醒,身子急向一旁滚开,似被匕首刺中胸侧,痛得她失声惊叫:“啊!来人哪……”同时负伤翻身而起。 唐诗诗一见没有刺中要害,让她一刀毙命,心知西门飞凤武功极高,纵然受伤,自己也万万不是她的对手。 心中一惊,爬起来掉头向外逃去。 她刚夺门而出,几个巡逻的少女已闻声赶到。 少女们齐声喝:“站住!” 唐诗诗一看暗门正好被挡住,只得再回身往走道另一端逃去。 不料走道的另一拐弯,就是“七煞女”的住处。 她们虽然也是快累死了,但仍随时保持警觉,不敢全都上床,轮流四个先睡,三个坐在桌旁打盹。 一听走道传来喝叱声,打盹的三个立即惊醒,跳起来抓了剑就冲到房外。 唐诗诗刚好奔来,被堵了个正着。 情急之下,她再回身欲逃,巡罗的几个少女也追到。 这一来,左右夹攻,她成“三明治”啦! 唐诗诗把心一横,一头就向墙壁撞去。 突闻一声大叫:“诗诗!” 只见杜小帅推开挡在前面的几名少女,身如流星射到,一把拉住了唐诗诗,使他只撞伤了点头皮。 好险!如果迟了半步,她就脑袋开花了! 杜小帅紧紧抓住她双臂,愕苦惊心:“诗诗!干嘛呀!” 唐诗诗恨声道:“我要杀西门飞凤,为韩兄报仇!” 杜小帅听得差一点呆掉,再神一看,哇噻!这个“唐诗诗”的身材,居然跟他差不多,而且声音怎么变粗啦? 他猛然醒悟:“你是雷兄?!” 这个“唐诗诗”果然是雷兄,昨夜杜小帅从施放毒气的“寝宫”中,抢救出十二个维妙维肖的被当作“活靶”的少女,她们脸上都戴着跟唐诗诗一样的人皮面具。 当时雷行帮着把面具一一揭下,以便辨认哪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唐诗诗,他顺手藏起了一个面具。 这时他戴着人皮面具,穿上女装,除了身材变不了,乍看这下,简直就是如假包换的唐诗诗!既已被杜小帅识破身份,他便咬牙切齿愤道:“韩兄与我合称‘阴阳双剑’,情同手足。不料被‘祁门八怪’掳上岛来,更由西门飞凰这帚把星,用毒酒散尽咱们功力,还贴上了‘勾魂符’。韩兄一头撞死,我忍辱偷生,忍受符毒之苦,为的就是等候机会,为韩兄报仇。如今既然被你们抓到,要杀要剐就看着办吧!”杜小帅抽翘角:“雷兄,韩兄的死,其实是为了我,再说,事情是西门小郎惹起来的,跑来找他姐姐替他报仇,西门岛主为她弟弟报仇也没错。 ------------ 第51章 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。 “苏”即是指的苏州。 苏州地面不但山明水秀,景色易人,城内更是繁华热闹,园林处处,小桥流水,居家闹中取静,真是洞天福地。 最近几天,可就更加热闹啦! 形形色色的人物,好像来赶庙会似的,陆陆续续涌到了苏州,还有不少人络绎不绝于途。 这一行看似丐帮的人物,简直又像是逃难的,但如今风调雨顺,国泰民安,没听说那儿有旱灾,闹饥荒呀! 谁知道那里来的难民! 他们六人有老有小,带头的是个小叫化,紧随着他是个中年人,那一身打扮实在有够寒酸,就算不是讨饭的乞丐,大概也是口袋空空,一毛也没有的落魄人。 走在中间的是个中年文士,虽然衣衫褴楼,却是红光满面,一脸福相,但这并不表示他比别人有福气,实际上他最衰,背上还背着个小儿麻痹……该说是不良于行的老人。 最后面是两个小叫化,年龄差不多,最多只相差一两岁,两个人一路窃窃私语,吱吱喳喳个没完没了。 当他们经过大街时,在一家临街的酒楼上,坐在靠近窗口的两个江湖人物,正相对而酌,一面注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。 他们居高临下,一眼发现由那中年文士背着的老人,其中一人不由地一惊: “老罗,你看那是谁?”姓罗的猛眨眼:“那不是神龙子吗?” 先发言的那人道:“可不就是他!老家伙十几年不知龟缩到那里去了,突然跑到苏州来,该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?” 姓罗的问道:“老石,你有没有认出背他的是谁?” 由於姓石的只注意神龙子,没有留神仔细看其他人,这会儿人已经走过去,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,他那知道是谁。 他只好摇摇头,耸耸肩:“我没有看清楚,你认出是什么人了吗?” 姓罗的轻声道:“很像小小君李小小!” 姓石的一怔,诧异道:“怎么可能呢?神龙子跟李小小和杨小邪两上仇可大了,绝不可能走在一起,而且李小小还背着神龙子……这岂不是天方夜谭!” 姓罗的道:“说不定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个,正是杨小邪呐!”姓石的把酒杯端起,一饮而尽,放下杯子:“他奶奶的!这真有点邪门!老罗,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看春?” 他们一路悄然尾随,跟踪到达一个巷口,遥见那一行人进了一座书宅。 姓石的甚觉间外:“奇怪?他们怎么不去‘醒园’或‘如意赌坊’。却跑到这地方来?” 原来这一两天内,来苏州的各路人马,目标几乎全是“醒园”和“如意赌坊”。 而这一行六人,竟然“不按牌理出牌”,难怪姓石的会感到意外了。 姓罗的摸摸下巴,一脸不解的神情:“难道他们不是为‘一统帮’……”忽听身后有人接口:“黑皮奶奶!‘一统帮’关我个屁事!”两人差点没哧昏,猛然回身,只见面前站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人,可不正是杨小邪! 人们刚才分明亲眼看见,一行老少六人进了那书宅,怎么会一眨眼反来到两人的身后? 杨小邪一见这两人,似乎也甚觉意外,而且对姓石的有些面熟,抓抓耳朵: “咦?这位老兄,咱们好像在那儿见过哦?” 姓石的心虚道:“不!不!咱们从来没见过,杨大侠一定认错人了……”杨小邪左眉一挑,讪嘲道:“有够厉害的!咱们既然不认识,又没见过,你怎么知道我姓羊(杨),而不是姓牛或姓马?” 姓石的暗自一惊,随机应变:“噢!噢!因为阁下长得很像那位鼎鼎大名的杨大侠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大概我认错了人吧!” 杨小邪精得跟鬼似的,马上抓住他的话柄“这么说,你一定见过了杨小邪,不然怎么知道我很像他?” 姓石的自觉失言,急道:“杨大侠是人中龙风,名满天下,江湖中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,在下虽然无缘亲见,总听人说过杨大侠的宝相……”前面说的头头是道,把个杨小邪听得心花怒放,后面却说溜了嘴。 杨小邪把眼一瞪:“黑皮奶奶!宝相的意思,就是骂我长的一副宝里宝气之相喽?” 姓石的哧得又摇脑袋又摇手:“不不不,不是啦!宝相通常是种佛像庄严,所谓神仪内莹,宝相外宣……”杨小邪斥道:“少在我面前卖弄,我没念过几天书,不必跟我拽文!” ------------ 第52章 各大门派的大批人马,一路急追猛赶,并未发现敌踪,这倒大出意料之外。 几位掌门人会商之下,根据种种迹象研判,一统帮主和他的手下残余亲信,极可能是逃往苏州暂避风头了。 于是大伙儿浩浩荡荡地,一直追到了苏州。 由于人数众多,万一被官府误为草寇作乱造反,那可真是衰死了! 一到苏州附近,大批人马便分攻在城外一带等候消息,只选派了一二十人入城。 那知等了两天,入城查探的这些人,竟然成了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。 你娘咧!这是怎么回事? 几位掌门人猜也知道有问题了,觉得这事可大大的不妙,便决心亲自出马,各带了几名弟子,分批入城。 虽然他们已从丐帮获知,“一统帮”攻占寅花岛后,便将苏州城内的几处据点放弃,但仍然分头前往暗中一查,以免漏掉了什么。 丐帮设在苏州的分舵,自从被“一统帮”挑了,至今尚无暇另行派人前往主持,以致城内的大大小小的叫化子们,这些日子没人管,简直都玩疯了。 除了各自讨生活,讨到几个钱,不是喝酒就是聚赌,天塌下来也不管。 寒竹不想惊动他们,心想反正也问不出什么重大消息,又何必多此一举。 丐帮的跟踪术和查探一事,那可是一级棒的,其他门派哪能比得上。 寒竹领着几个得力弟子,不往热闹的地方走,专查那些冷僻不惹眼的地方,尤其是久无人住的古宅书院。 “大成客栈”是李黑首先发现可疑的,“如意赌坊”则是事后才知道,它也是“一统帮”在苏州的据点。 如果不是勾宁向丁帮主复命时,说出在苏州遇见杜小帅的一切,谁都下会想到“醒园”也会被“一统帮”利用,退休御史苏大人一家三十余口全部翘蛋。 可惜李黑为了面子,不好意思说出在“如意赌坊”中了金玉姬的诡计,与杨心兰中毒昏迷不醒,由杜小帅把他们从秘道救出的臭事,否则寒竹就会去“如意赌坊”,查明那条秘道的出路了。 他们转来转去,正好发现这座好像没有人住的巨宅。 既觉可疑寒竹当然不会看过就算了,立即带着几名弟子,飞身越墙而入进入宅内,迅速分头展开搜索。 寒竹可是很厉害的,见厅内家俱上的灰尘只有薄薄的一层,心知不久前曾有人住过。 尤其在一间房的墙角,散乱的堆了一大堆空酒罐,罐内残留的酒底,酒味尚未散发尽,更足证明这旧宅不但最近住过人,而且是住了不少酒鬼。 哇佳佳! 这可找对了地方! 正在各处继续查看,忽听从后院传来惊呼:“帮主!快来碍……”寒竹忽忽赶到后院,只见一名弟子站在柴房外。手指着推开的门大叫:“帮主!你看……” 这时其他几名弟子也己赴到,随着寒竹冲到柴房门口一看,顿时吓得嘴巴张得大大的。 哇噻!房里堆看一二十具尸体,赫然正是两日人城查探,结果全部失踪的各门派的弟子! 寒竹惊怒交加,即命两名弟子去通知其他几位掌门,并且继续各处搜索。 一名弟了刚走近枯井,就听出井中发出异声,往井口一看,只见封井的石块,正逐渐下陷,不由地惊呼:“帮主快来!”寒竹闻声赶到井边,见状急向留下的几名弟子一施眼色,示意他们守住井口,准备应变。 石块继续缓缓下陷。 突然“轰隆卤一阵巨响,如同山崩地袭,井中的石块整个陷下法! 井边守着的人吓到了,忙不迭退后几步,如临大敌地严阵以待着。 过了片刻,忽听井底有人说话:“我先上去,找根长绳放下来救你。” 接着一个少女的声音:“快点啊!我好怕……”男的刚应了一声,便见从井口射起个小伙子。 寒竹一打手势,示意几名弟子散开,自己则冲向井口,打狗棒一抡,已向小伙子拦腰扫去。 小伙子想不到井边有人在守株待兔,一出井口就遭到突击,差点冷不防挨了一棒。 幸好凌空一个倒翻,避开寒竹的攻势,落身井边大叫:“哇噻!臭要饭的改行了,干起打闷棍的强盗啦!” 寒竹挥棒落空时,已认出了小伙子,笑得乱瘪的:“杜小帅?!”杜小帅揉揉鼻子,邪笑道:“你好像是叫化子头儿嘛!”寒竹把打狗棒一收:“老叫化正是……”忽听井底的玲儿急声叫道:“帅哥!快点呀!好些蛇又游过来啦!” ------------ 第53章 苏州城外数里。 一处废弃的祠堂,丐帮设在苏州的分舵。 丐帮的人有所顾忌,这次未加利用这地方,正好被钱如意他们用来落脚。 杜小帅带了玲儿入城找到神龙子,顺便探听各大门派追踪一统帮主,以及残余份子的消息。 他们已去了大半天,到现在还没见人影。 勾宁急于向丁帮主复命,便骗得钱如意和柳苔青的同意后,也独自进了城。 壮弄和魏刚正在祠堂外把风遥见杜小帅同玲儿终于回来,不禁大喜,立即由壮武迎上前去,魏刚则飞奔人内报讯。 不一会儿,祠堂里的人全迎了出来。 寒喧了一会,众人各自回房。 杜小帅刚进房中,忽听范桃花叫道:“柳前辈,柳前辈她们走啦!” 社小帅一听,霍地跳起身,就要冲出房。 钱如意这时进来喝阻:“帅儿,让她们走!” 杜小帅瞪大双眼:“娘,为什么?” 钱如意深深一叹,沮然道:“你干娘已经怀疑,一统帮主极可能就是当年‘阎王堡’堡主!” 杜小帅搓鼻头:“那又怎样呢?咱们不也同样怀疑吗?”钱如意一脸菜色: “帅儿,难道你忘了,当年毁了飘花宫的是谁?” 杜小帅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:“干娘查明了?” 钱如意微微把头一点:“听你干娘的口气,她已确实那个黑衣蒙面人,就是炸死‘阎王堡’堡主,也就是你爹!”杜小帅“噢!”了半声,惊愕住了。 钱如意接着又道:“如果一统帮主真是你爹,他就是杀你干娘丈夫,算你小师妹父亲的仇人,就算我同意,你干娘会让她的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吗? 嗯!? 杜小帅胸子里一轰,震得他全身如遭雷击,半晌才回过神来,激动叫道:“为什么干娘和师妹,说都没有限我说一个字?”钱如意语音像冰一样地冷:“在我面前却提过!” 杜小帅苦着脸:“哦?什么时候,我怎么不知道?”钱如意道:“就是离开黄花岛那晚,在途中歇脚时……”杜小帅截口急问道:“干娘怎么说?” 钱如意平静地道:“是我试探问你干娘的,她坦然表示,根据种种变象判断,当年毁了飘花宫的黑衣蒙面人,就是‘阎王堡’堡主,而如今的一统帮帮主,极可能就是同一个人!” 社小帅嘴角一垂:“小师妹知道吗?” 钱如意摇了摇头:“你干娘可能一直瞒着她。” 杜小帅憋声问道:“那干娘为什么还跟咱们走在一起?”钱如意沉吟一下: “她虽没有明说,但我看得出,你干娘一心要扫当年的大仇!” 杜小帅觉得真是要哭没眼泪,连话都不知该说什么。 钱如意深深叹了口气:“你干娘是个非常冷静,又坚强的女子,为了她已收你做干儿,你和玲儿是师兄妹,所以她不让玲儿知道真相,但如今你……她就不得不把真相说明,带着玲儿走了。”杜小帅激动道:”我去追她们回来!” 钱如意喝阻:“帅儿!不许……”但是杜小帅不理她,已夺门而出。 这在房外的范桃花,被他撞得跌了个四脚朝天,红红和八个站得较远的少女看在眼里,想笑不敢笑。 杜小帅冲出祠堂,急起直追,不料追出一两里路,竟然未见柳苔青和玲儿母俩的影踪。 这条路是去苏州城的,以杜小帅的轻功全力追赶,不可能追不上。 难道她们走了别的路,不是去苏州城? 杜小帅这会儿要再回头去追,那就更甭想啦! 他不禁又是失望,又是烦乱,望望去苏州城的路,又望望回祠堂的路,他该往哪里走? 她们母女俩,为何匆匆不辞而去? 杜小帅愈想愈烦乱,心情坏透了,他不顾急着转回祠堂,去看娘那张苦脸,只想找个地方独自清静一下。 突然间,他想直了数月前,曾经救助过的丁老头和丁文康父子。 由于无意间掸见了丁老头被吊在树上,遭三名壮汉毒打,一时路见不平,出手摆平了那三个家伙,救下丁老头,因而当夜前往“桃花教”赴约,才结识了唐云萍和诗诗母女。 如今唐云萍“老毛脖犯了,唐诗诗又被宋一刀掳去,才不过几个月,世事的变化实在有够大的。 ------------ 第54章 今天神龙子等一行老少六人,进了苏州城就由杨心兰带路,跑到那旧宅落脚。 先是由杨小邪和小小君,把一路跟踪的两个家伙抓住,逼问当年冒名下战书的事,结果问不出个所以然,只好让他们也尝尝狂笑不止的滋味,外带裸奔。 这两上家粉也真够衰的,当街裸奔出尽洋相不算,还被飞刀穿咽喉丧命。 不但上了黑锅,更有线民带路,领了捕头和一批捕快赶来抓人,幸好被杜小帅把他们引开了,才让老少六人在旧宅里安下心来。 宅内除了还藏有不少坛酒,找不出什么可吃的,小小君使命枫儿上街去买下酒菜和食物。 小姑娘提了大包小包的回来,刚到大门口,就听得身后有人叫她:“枫儿姐姐!枫儿姐姐……”枫儿回头一看,却不见人影。 正觉得奇怪,一只可爱的白色小鸟,已落她肩上。 啊哈!原来是“小乖”。 这只乖巧的九官鸟在她肩头上又蹦又跳,好像非常兴奋地叫着:“帅哥!帅哥!小乖看到帅哥了……” 枫儿大喜,急问道:“小乖,你在那里看到的?”小乖叫道:“小乖带枫儿姐姐去!” 枫儿看看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,想了想:“小乖,你在这儿等着,别让老爷看到你,我去叫小姐出来。” 小乖又叫道:“枫儿姐姐快啊!快碍……”枫儿赶紧进了大门,匆匆进入大厅,把买回的热菜和食物,一样样取出,放在了早已置于桌上的空盘里。 神龙子、杨小邪、小小君三人,等不及下酒菜买回,早就喝上了。 杨心兰和李圆圆则是各怀鬼胎,默默坐在一旁,谁也不理谁。 有了下酒菜,神龙子他们三人就更开怀畅饮起来。 杨小邪在女儿面前,从来不拘小节,把手一抬:“小狗子,来陪老前辈和李叔叔喝几杯。” 杨心半正中下怀,倒了一大碗酒,双手端着站身道:“老前辈,晚辈敬您!” 说完一饮而荆神龙子哈哈一笑:“好,好,有其父必有其女,好酒量!”老人家当然不能示弱,她端起大碗就喝。 枫儿趁着他们在敬酒,暗向李圆圆一使眼色,径自先出了大厅。 这主仆二人很有默契,李圆圆心知必定有事,便故意用手按按额头,装出头痛的模样。 小小君正好看到,当然关心地问道:“圆儿,你怎么啦?”李圆圆表情逼真道:“爹,我头好痛,想到院子里去透透气。 小小君还没点头,李圆圆已起身离座,走了出去。 等在院子里的枫儿,一见李圆圆走出大厅,忙不迭上前附耳轻声:“小姐,小乖找到杜公子啦!” 李圆圆喜出望外,问道:“在哪里?” 枫儿也说不出杜小帅在那里,一把拖了李圆圆就走。 主仆二人溜出大门,便由小乖带路,出了长巷,直奔大街而去。 小乖虽然极通灵性,又会说话,但它毕竟还是只鸟。 其实,天还没黑,官就发现杜小帅进了“香妃院”。 但“香妃院”太大,厅房又多,等它飞进去,已不见杜小帅的人影。 偏偏大客院里祠养有几只羽毛艳丽,也会说话的鹦鹉,悬挂在大门前的屋沿下,一有客人上门,它们就会齐声叫道:“欢迎光临,请进!请进! 客人临去,它们则会叫:“慢走,慢走,有空请再来!”这下可吸引了小乖,飞近悬空高挂的鸟笼,跟它们打上交道,闲话家常聊了起来。 鸟总归是乌,虽然用人语交谈,聊的却是飞禽之类的话题,绝不是风花雪月。 这一聊,可忘了正事。 物以类聚,话一聊开呵就没完没了啦! 等小乖想起是追踪杜小帅而来,早已过了半近半个时辰。 它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,几只鹦鹉也齐声叫道:“慢走,慢走,有空请再来。” 你娘咧!把它也当成嫖客?! 每晚华灯初上之后,这里就开始热闹起来,客人川流不息,那会注意一只小乌飞人? 小乖飞来飞去找呀找,终于发现杜小帅由一群姑娘,前呼后拥地进了一个大房间。 它还没来得及飞进去,房门已关上了。 既然进不去,它只得急忙飞出,赶回那旧客去通知小主人。 这时由小乖带路,领着李圆圆和枫儿,来到了“香妃院”前。 ------------ 第55章 华山位居西岳,以其西有少华山,故又名太华。 山高五千仞,地占十里广,峰顶与嵩山透相对峙。 由于嵩山正点,但它山势险峻,在五岳之中,别有一种朴实不华,深沉稳重的庄严风貌。 今夜,月黑风高,山中一片静寂。 刺骨的寒风吹个不停,冻得散布半山中戒备的那些弟子,一个个缩着脖子,两手不断搓着取暖。 好在他们已有经验,各自带了一小瓶烈酒,必要时拿出来喝上两口,可以暖暖身子。 正在这时,放明哨的几名弟子,突然遥见山下出人影幢幢,定伸一看,哇噻! 一大批人,浩浩荡荡直奔山上而来。 弟子们立即全神戒备,一面派人飞奔上山报警,一面发出暗号。 通知散布附近的明哨暗椿,赶来严阵以待。 山下来的这一行人,足有三十人,其中四人合抬一副担架,上面躺着的人好像身受重伤,已经快没气啦! 弟子们不等他们走近,就一拥而上,拦住了去路。 由为首的弟子喝问:“什么人?胆敢擅闯我华山重地。” 对方一人破口大骂:“你娘咧!瞎了你的狗眼,连咱们都不认认啦?” 那弟子一听这口音和语气,不是二师兄“大嘴巴”田冲吗? 再一看那魁身材,虽然夜色朦胧,也可看出果然是田冲,忙不迭双手抱拳,上前执礼甚恭:“抱歉,天色太黑,没认出是二帅兄。”田冲哼一声,大刺刺吩咐:“掌门人身受重伤,命在旦夕,快招集本门所有弟子,集合练武场听命,掌门人有重要大事宣布。” 大家一听,敢情是邵安活不成了,要在死之前,当众宣布继任的华山派掌门。 他们哪敢怠慢,立即分头去告诉大家,再通知散布各处戒备的明蛸暗椿,赶回山上去集合。 这一行人继续上山,还没到大门,叶明已领一二十名弟子迎出。 叶明一向心细,做事谨慎,所以邵安才放心派他留守华山,暂代掌门人职务。 他虽认出田冲没锗,但其他的都不是本门弟子,可就怀疑了,奔势一收,朗问道:“田冲,随行同来的这些是什么人?” 田冲恭声答道:“师叔,咱们的人攻打黄花岛伤亡惨重,几乎全军覆没,这些是少林俗家弟子,奉命护送咱们掌门人回华山……”叶明“哦?”了一声,似乎还不敢深信,一个箭步上前,来到担架旁一看,只把头露在毯外的果然是掌门邵安,那可绝对错不了。 不料刚叫了声“帅兄……” 冷不防毛毯一掀,担架上的邵安出手如电,手中握的短匕已刺入叶明胸膛。 叶明惨叫一声:“碍……”踉跄急退几步。 还没站稳,田冲和几名弟子已一拥而,刀剑齐上,使身受重创的叶明,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。 惊怒交加的叶明,连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还没槁懂,就不明不白地丧命在刀剑之下……真真够他瘪心的。 由于变生时腋,华山派弟子全惊得呆住了。 只见邵安从担上霍地坐起,一个翻身落地,身手利落的很,好像根本没有受伤。 一声令下:“杀!”让送他的三四十人,立即出手,杀向出迎的那批华山弟子。 分明是本门的掌门人,怎么突然发起狂来,手刃同门师弟,还下令攻杀?! 华山弟子真呆了,既不敢出手抵抗,又不能束手待毙,真教他们无所适从起来。 但冲来的这批人却毫无顾忌,一拥而至,见人就砍。 等到华山弟子猛然省悟,想到这位“掌门人”可能是冒牌的“仿冒品”时,可惜已慢了半拍,那还来得及应变? 实际上,既使来得及,也抵挡不住对方疯狂攻势。 这一迟疑,先机已失,被那批冲杀来的人,刀剑齐攻,砍杀得他们惨叫连声,纷纷倒地不起。 冒牌邵安一马当先,率领众人一路冲杀,势如破竹,锐不可挡。 一直杀进建在山腰的山门。 从各处赶回山门的众弟子,刚排列在门前,准备恭迎掌门人,却听得喊杀声震天,夹杂着惊呼惨叫,由远而近,一路传来。 他奶奶的!这是怎么回事? 这些弟子跟叶明他们一样,还没想明白,冒牌邵安已率众杀到。 冒牌邵安居然做贼喊贼,怒喝:“大胆狂徒,竟敢假冒华山弟子,杀!” ------------ 第56章 一连三天,书宅里平平安安,一点事也没有。 红红在补药与补品又管齐下之下,身体慢慢好起来,脸色也开始恢复了红润。 但杜小帅反而不敢多留在房里尤其不想单独面对红红,似乎有所顾忌。 他倒不是不信任自己,怕面对红红把持不住,突然见色起意,又想胡搞瞎搞,而是不知该向她说些什么。 总不能“那壶不开提那壶”,老提那夜的臭事,向她抱歉:“红红,那夜你为了救我,害你累得差点送命,我实在……”你娘咧!这话怎么说得出口! 可是,不说这个又说什么嘛? 同样的,红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 她脸色红润,虽是补药与补品的功效,和见了杜小帅难免不太好意思,至少也有点关系,而且还不只一点吧! 两人都无话可说,只有呆呆相对了。 杜小帅以配药为由,独自又上了大街。 “一统帮”兴风作浪,把整个武林搞得天翻地覆,似乎一点也没影响到苏州城的繁华和热闹。 该吃的照吃、该喝的照喝、该嫖的照嫖、该赌照赌……反正,该干啥的就照旧干啥,也没差。 命中注定该讨饭的,也只有继续讨饭,认命啦! 杜小帅又买了两大包补药,刚走出药铺,就见守在店外的一名老叫化,低着头把发抖的手向他一伸,有气无力地声道:“好心的大爷,老叫化三天没吃了,赏两个小钱吧……”刚好买药找了块碎银,杜小帅见老叫化可怜兮兮的,便随手丢给了他。 不料才走出几步,老叫化却跟上来:“就赏这一点?不够老叫化买酒喝的!” 你娘咧!没听说乞丐讨钱,居然嫌少,还跟施舍的人讨价还价。 尤其刚说天天没吃,给了他银子,竟说不够买酒喝的!摆明是找碴的嘛! 杜小帅这几天心情本就够瘪的,一气之下,回身骂道:“你娘咧!嫌少就……”伸手正要把老叫化托在掌心的碎银收回,不料老叫化手掌一翻,竟然使出“小擒拿”法,一把扣住小伙子的腕穴。 哇噻!这一手“小擒拿”干净利落,真不是盖的! 杜小帅惊怒交加,急忙运功冲向腕穴,同时左手丢下药包,掌已向老叫化当胸推去。 不料老叫化惊叫一声,撤手掉头就绕跑。 杜小帅当然不肯这样就算,跟在后面猛追。 街上行人见状,以为老叫化扒了这小伙的钱包,被失主发觉追去,这种事最好是自己管自己的,免得帮了倒忙,强出头当鸡婆多管闲事。 杜小帅一路紧追不舍,一直追到僻静的小街口上,突见老叫化止步回身,好像中了“六合彩”爽得狂笑不已。 小伙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,仔细一看,哇噻!想不到竟是才做了几天新郎的李黑呐! 他不由一搓鼻头,捉笑:“老哥哥!你怎么跑到苏州来,是不是逃婚跷家啦?”李黑止住了笑声,脸一秋,叹口气道:“唉!一言难尽啊!”杜小帅弹了弹耳朵:“那你就多说两句好了。” 李黑瞪了他一眼,沮然道:“小兄弟,这老少配实在配不得啊!你想想,老叫化年纪这么一大把,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。西门岛主才三十郎当,正值‘狼虎之年’,我这把老骨头那吃得消她啊!” 杜小帅一听,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不禁逗惹笑道:“老哥应付不了咱们的新嫂子?” 李黑深深叹口气:“唉!人老了啊,心有余而力不足,力不从心啊,一点皮调都没有!” 杜小帅眨了眨眼:“老哥哥就为这个跷家?” 李黑一脸臭相:“我那有!我是来苏州,想买些壮阳补肾的药物,不料刚要跨进药铺,一眼发现你老弟在里面,只好守在店外,跟你开个小玩笑,苦中作乐嘛!” 杜小帅突然想起“香妃院”的药酒,把耳朵一弹:“有了!老哥哥,我带你去买壶酒,带回去每晚一小杯,保证你老当益壮,金枪不倒,越战越勇,欲罢不能,让咱们的新嫂子对你又爱又怕,愈怕愈爱,最后吃不消只有求饶,向你无条件投降!” 李黑听他连珠炮似的,好像在作广告,莫名其妙:“小兄弟,你是拿老哥哥寻开心,还是真有这种酒?” 杜小帅黠笑道:“老哥,信不信由你,这酒找不到门路是买不到的,服下之后,你当‘午夜牛郎’都没人敢嫌你,而且绝对是第一流的!” ------------ 第57章 一场大火,把“醒园”烧得面目全非。 夜色朦胧下,只见到处断坦残壁,如同一处废墟。 尤其日前这里出了几条人命,连大白天都没人敢来,夜里就更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了。 如果有人胆子长毛,敢深更半夜跑来,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杜小帅! 他根本没啥好怕的,最好是能遇上“魔女”,只是不放心那几个“老弱残兵”而已。 但老叫化的主意不错,万一宋一刀真突然闯去,他们只要制住宋妙妙,那小子投鼠忌器,绝不敢乱来的,除非是把唐诗诗带去交换。 杜小帅一听,这才放心大胆地留下他们,单枪匹马跑到“醒园”来,而且脸上抹了锅底烟灰,让人认不出他。 夜深人静,眼前只见断坦残壁,一片凄凉景象。 小伙子并不打算搜寻“血旗令”,即使有这个打算,也不知怎么找。 况且,纵然令旗真藏在“醒园”,那夜一场大火,恐怕早已把它烧掉啦! 只是他不明白,一位当朝退休的御史,家中怎会藏着“血旗令”? 可是不知道这位苏大人的祖先,究竟是干什么的,否则,也许可以探寻出一些蛛丝马迹。 不过,“一统帮”杀害苏大人一家三十余口,目的是看中这座大宅院,可供他们暂时藏身苏州城内,并不一定是为了搜索“血旗令”的下落,那唐云萍被害的几个江湖人物,又怎会突然跑到“醒园”来? 那几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,他们跑来难道真是为了……正在胡思乱想,突见一条人影疾掠至。 虽然距离七八丈外,但夜色朦胧下,仍可看出是个身材玲珑的蒙面女子。 真会是唐云萍?! 籍着半倒的墙垛,杜小帅急忙掩藏身形,暂时停止呼吸地暗中注视那女子的一举一动。 蒙面女子并不发现已有人先来,也许根本料不到,日前刚出了几条人命,还有不怕死的跑来送死! 只见她站定方位,东看看,西望望,似在测算自己所站的位置。 好像觉得不对,微微摇了头,又开始重新算。 杜小帅看在眼里,已确定这女子是在找寻什么目标。 但他无法确定,蒙面女子究竟是不是唐云萍。 蒙面女子这时站在后院中,由被大火烧得乱七八糟,到处都是倒塌的断垣残壁,以及烧焦的残柱断梁,使她辩认方位十分困难。 杜小帅终于憋不住了,突然现身而出,一个疾掠,接连两三个起落,到七八丈外那女子的身后。 蒙面女子大过聚精会神,专心辩识方位,以致杜小帅落足在一丈之内,才猛然惊觉蓦地回身,发现小伙子已站在她面前。 杜小帅不管对不对,冒出一句:“唐大姐……!” 蒙面女子不由地一怔,转身就疾掠而去。 这一来,杜小帅更认定她是唐云萍了。 因为唐云萍自从“旧脖复发后,每次都是见了他就开溜,似乎自渐形秽,没有脸再见他。 小帅这回再让她溜掉就太逊了,急忙施展“幽灵十八扭”,以囡仔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的姿式,双臂齐张,拦住了她的去路。 蒙面女子情急之下,掉间又逃。 但杜小帅身表一扭一闪,又把她给拦住,噘着嘴:“唐大姐,我是帮助你,为什么不愿见我?” 蒙面女子心知遇上这小伙子,打是打不过他,想脱身也不容易,急得大声求援:“太君快来……”“太君”是谁? 杜小帅猛眨眼,还没转过念来,只听“飕飕”连声响起,黑暗处射出一八条人影。 哇噻!全是蒙面女子呐!杜小帅这可傻了眼,因为唐云萍“旧脖复发后,一直是独来独往,显然判断错误,最先出现的蒙面女子并不是唐云萍。那么这批蒙面女子是什么人呢? 小伙子刚才听那女子求援叫了声:“太君快来!……”再一看她们的人数,且其中一人手执龙头拐杖,顿时若有所悟,不禁惊诧叫道:“铁老太君!” 手执龙头拐杖的蒙面女子,尚款认出杜小帅,不料反被识破她们的身分,不由沉声道:“好小子,真有眼力。既然你已知道是我老太婆,那就留不得你活口埃上!” 一声“上”字出口,就见几个蒙面女子剑已出鞘,不由分说就围攻上来。 杜小帅施展“幽灵十八扭”,在她们七八口剑围攻下,如同穿花蝴蝶似地窜来窜去,一面捉谑道:“你娘咧!你们这些寡妇,就算太久没男人,想男人想疯了,也不能这样急嘛,一个个排队慢慢来啦!” ------------ 第58章 铁老太君一眼瞥见白玉匣,不假思索就疾扑过去。 但唐云萍反应更快,她哪容铁老太君夺到手,娇叱声中,已双掌齐发,已“阴阳夺魂掌”轰向了老婆子。 杜小帅叫了声:“老太婆……” 已来不及抢救,设法子了,全力一掌攻向了唐云萍。 她只顾攻击铁老太君,根本不防杜小帅会出掌攻来,更料不到这跟她有过“亲密关系”的小兄弟,竟会突然出此重手,以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。 只听她一声惊呼:“碍……”已被小伙子的掌力,震得口喷鲜血,斜斜地飘跌出两丈开外,倒在了地上。 八个中年寡妇哪能错过报仇良机立刻一拥而上。 八支剑齐向受伤倒地的唐云萍刺下。 杜小帅狂喝声中,断魂剑已出鞘,身形疾掠而至。 寒光过处。“叮叮当当”一阵金铁交鸣,八个寡妇手中的利剑,便齐齐被削断,吓得她们八人魂飞天外。 小伙子厉声喝道:“还不快滚!难道非逼我杀人?”八人寡妇大概没穿“纸尿裤”,吓得屁滚尿流,裤裆湿了大片。 她们哪敢再留下,掉头就四散逃开,随人顾性命! 唐云萍虽身受重伤,倒地不起,却不忘大叫:“快!‘血旗令’!”杜小帅转头一看,铁老太君已抓起白玉匣,连八个寡妇的死活都不管了,若获至宝地疾掠而去。 如果要追,小伙子绝对有把握可以追上,但他担心唐云萍的伤势,竟不去追铁老太君,急忙来到唐云萍身边,蹲下:“唐大姐,我决不是有意要伤你,实在是一心要阻止你再杀人,一时失手……”唐云萍截口尖叫:“不要管我,快去追回‘血旗令’!”杜小帅猛摇着头:“不!‘血旗令’对我一点都不重要。唐大姐,让我看看你的伤势……”唐云萍凄楚说道:“如今,我是这样人见人厌的‘女魔’,你还想救我?” 杜小帅苦脸一张:“唐大姐,你请相信我,我一直在找你,就是为了帮助你,治好你啊!” 唐云萍苦笑道:“太迟了,你已救不了我!” 杜小帅急道:“不!无论你受了多重的内伤,用我的血一定可以救得了!” 唐云萍深深叹了口气:“小帅,纵然你能医得好我的伤,能救得了我的‘帛吗?” 杜小帅信心一百:“救得了!救得了!一定救得了!上回不是……”唐云萍截口:“上回我的‘阴阳合功’,只练到八层,现在你知道我练到了几层吗?” 杜小帅睁大眼睛:“这有分别?” 唐云萍干瘪沮然道:“分别太大了,如今我已练到十三层最高境界,超越了‘阴阳教’过去所有的教主之上。也就是说,层次越高,中毒越深,已经到了不可自拔,万劫不覆的地步!即使以‘阴阳合功’,吸尽你的真元和精气,再吸干你的血……”杜小帅不怕死地勇敢道:“只要能救得了唐大姐,吸尽我的真元和精气,甚至吸干我的血,都没关系!”唐云萍惊道:“你不要命了?”杜小帅一脸真诚:“为了唐大姐,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了!” 唐云萍深深叹了口气,欣慰道:“有你这两句话,我已经死而无憾了。” 杜小帅激动得很:“不!你不能死,救人如救火,不能拖的,咱们这就开始吧!” 唐云萍笑得开心:“小帅,你是当真的?” 杜小帅反问道:“我几时在唐大姐面前‘假仙’过?”唐云萍一阵激动,使伤痛加剧,但她强自忍住了:“小帅,谢谢你对大姐这番心意,但我杀孽太重,如今已成了过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 就算你能救得了我,天下武林的人能放过我吗?“杜小帅早就替她想好了:” 你可以远走高飞,找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隐居起来,那就没有人能找到你了。 “唐云萍凄然苦笑:“那诗儿靠谁救她呢?” 杜小帅几乎忘了唐诗诗的事,不禁有点瘪样:“这……宋一刀的妹妹已经在咱们手里,到时他必须把诗诗带去交换,应该不会有问题的。” 唐云萍勉强忍住加剧的伤痛,不愿被杜小帅看出她的伤势严重,装出笑容问道:“小帅,说真的,你喜欢不喜欢诗儿?”杜小帅想不到她会突然问这个,有点傻住:“大姐,咱们先救你要紧,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嘛!” 唐云萍却固执得很:“不!你一定要现在告诉我!”杜小帅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,伤了半天脑筋,才道:“只要是女人我都喜欢,不,我是说当然喜欢,连我娘也很喜欢她……噢,对了,大姐还不知道,我娘已经收诗诗作女弟子呢!” ------------ 第59章 谁杀了金玉姬? 她的光脑袋,怎么会被割下送到这里来? 房间里只有杜小帅、李黑和西门飞凤三人,他们研判的结果,似有两种可能: 一是金玉姬救出了宋妙妙,决心远走高飞,逃之夭夭。 连夜携带细软逃出山庄,却被‘一统帮’潜伏在城内的人发觉,甚至是被“香妃院‘的保镖追杀。 另一个可能,则是宋一刀已得到消息,知道宋妙妙是藏在‘香妃院’,赶来苏州的途中,撞上了金玉姬。逼问出实情后,一怒之下杀了她,再割下她的脑袋瓜送来。 讨论了半天,凭老叫化的江湖经验和阅历,他认为第二个情况的可能性较大。 他分析道:“如果是‘香妃院’那些保镖干的,他们必是见财起意,目的只是杀了那娘们,夺取她携带的金银珠宝。又何必割下人头,冒险送来,早就分了赃,各走各的啦!” 杜小帅摇晃着脑袋:“有道理!” 李黑一听他夸奖,更得意洋洋道:“当然有道理!我老叫化可不是老盖仙,随便信口胡说,乱盖一通的。” 西门飞凤瞪他一眼:“得了!别说你胖,就喘了起来。 你倒看,根据那一点,认定宋一刀干的?“李黑又分析道:“很简单,他把那娘们的人头割下送来,表示他全知道了,更晓得宋妙妙在你老弟手里,那夜才从‘香妃院’把她救出,送这颗脑袋来不但是示威,还通知咱们准备换人,他随时会到!” 西门飞凤撇嘴道:“来就来,反正宋妙妙在咱们手上,他要不交出唐姑娘,就别想把人带走!” 忽见杜小帅伸手一拍桌面,兴奋道:“哇噻!这下有好戏看了!” 李黑童心未泯,忙问:“是‘布袋帮’,还是‘歌仔戏’?” 杜小帅嘲谚捉弄:“你娘咧!‘穿帮秀’要不要看?” 老叫化刚应了声:“要……”发现西问飞凤正在瞪着一对美目,忙氢下面的话咽了回去。 杜小帅只当没看见,接着说道:“我说的好戏,是指一统帮主和宋一刀这对养父养子。,本来他们就各仆鬼胎,现在宋一刀知道妹妹早就被一统帮主派人骗去,藏在‘香妃院’,却一直瞒着他,这一来不要窝里反了吗?” 李黑连连点头:“对对对,这点我倒没想到……”杜小帅神秘兮兮地一笑,糗他道:“老哥哥一心一意只想着一试‘宝刀未老’、大展‘老炮王’雄风,那会想到这些嘛!” 李黑瞥了直笑的西门飞凤一眼,情急叫道:“哎哎哎,小兄弟,你可把话说说清楚些,你这‘炮王之王’是公认的,把人家红红姑娘搞得……我可是清清白白,‘老炮王’是你乱叫的,可别破坏我的形象,害我羊肉没吃惹身膻啊!” 西门飞凤白了他一眼:“你还有形象可破坏?” 真衰啊!老叫化当了一辈子‘单身贵族’,结果临老交上了桃花运,以致‘晚节不保’,娶了这第八嫁的‘黄花闺女’,变成‘怕老婆俱乐部’会友,害他在娇(骄)妻面前老抬不起头。 他表面上忙赔着笑,心里却哼声道:“你‘钳不了多久啦!等我喝了药酒,搞得你死去活来,向我讨绕时,你就知道‘老炮王’的厉害了!” 杜小帅邪媚道:“老哥哥,你是不是……”西门飞凤心知这老少二人搅和在一起,说话百无禁忌,愈说愈露骨,她虽已由“七嫁夫人‘荣升到第八嫁了,毕竟总是妇道人家。 忙把话贫开道:“杜小侠,别跟你哥哥乱盖了,咱们还是谈谈正经事吧! 如果宋一刀突然闯来,你是不是真打算交出宋姑娘,跟他交换唐姑娘呢? ““那当然喽!” 西门飞凤道:“可是,你跟用宋一刀约时,唐姑娘本不在他手里。 如果没有唐姑娘,你打算怎么样?“ 杜小帅揉揉鼻子:“船到桥头自然直呀!到时候只有见机行事了,说不定是把那小子制住,逼他交出唐姑娘吧!” 西门飞凤眉头一皱:“问题就在这儿,宋一刀当时跟你约定,可能是为了他妹妹宋姑娘,是把交换人质看得很认真的。可是现在发现你是骗他,一定很不甘心,说不定送来那颗人头,就是给你一个警告,到时候他也要玩点花样,向你报复!” 杜小帅耸耸肩:“谁怕谁呀!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他有什么招术,尽管使出来,我绝对照单全收!” ------------ 第60章 杜小帅果然是“怪胎”,一般人就算功力深厚,受了这么重的内伤,就算不死,至少也得躺上一年半载。 而他不到半个时辰,就醒来啦! 睁眼一看,已睡在床上,身边只有红红一人守护着。 小伙子撑身坐起,急问:“其他人呢?” 红红扶着他,温柔地道:“你的伤很重,快躺下,唐姑娘在带着大家找东西。” 杜小帅一听,晓得他们我的是那只白玉匣,眼珠子一转:“我去看看!” 红红按住他:“不行啊,你的伤……” 杜小帅又翻个身,下床惹笑道:“我那有受伤,不是好端端的吗?”说着又一蹦一跳的,以示正常。 红红只好笑了。 杜小帅眼光一扫,这才想出,是在当日柳苔青的“寝官”,立即抓起竖靠在床边的剑:“走吧!” 两人出了房,不见一个人影,一直找到大厅,才发现大家正分头搜寻。 李黑刚好一转身,见红红陪着杜小帅进来,惊喜得很:“小兄弟,你没事啦!” 杜小帅眨着眼戏谑道:“事可多着呢!” 唐诗诗也左来过来,她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,上前把杜小帅一抱,热情地叫了声:“帅哥!”杜小帅想到唐云萍,不禁一阵心酸,看来他们还没有告诉她实情,他也只好装出笑容,关切地间:“诗诗,你没受委屈吧?” 唐诗诗小嘴一撇:“还不够委屈吗?这些天来一直绑着我,又蒙住我眼睛,看不能动又看不见!” 杜小帅只想逗她开心,故意问道:“那你吃喝,拉尿,尿尿怎么办?” 唐诗诗一听脸都红啦,给他个白果眼,窘迫道:“那当然放开我的手,可是那矮冬瓜比鬼还精,雨步不离,除下蒙眼睛的黑布,想逃走,连门都没有!” 杜小帅挑她语病:“不对呀!既然你眼睛看不见,怎么知道守住你的是矮冬瓜?” 唐诗诗道:“宋一刀把我送交那个矮冬瓜之后,才被蒙上眼睛的嘛!” 杜小帅“噢‘了一声,又问:”矮冬瓜的窝在那里?“唐诗诗摇摇头:”不知道,一路上我被点了昏穴,到了以后才解开,那地方好象是个山洞,又象破窑。 我听宋一刀说,那里可能会被人去搜寻,必须换个离苏州不远,又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,他们叽叽咕咕商量之后,就捆绑起我,蒙上眼睛,把我带到了这里来。“杜小帅露出瘪样:“你娘咧!这里真正是个意想不到的地方!”李黑道:“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谁也不会想到,被‘一统帮’血洗过的飘花宫,还会被人利用藏肉票啊!” 杜小帅白眼一翻:“幸好没有撕票!诗诗,你在带他们找什么?” 唐诗诗道:“找宋一刀今天刚带回来一个白玉匣嘛!” 杜小帅眼光向李黑一瞄,他一脸无辜纯洁的样子,忙问道:“白玉匣里装的是什么?” 唐诗诗摇摇头:“不知道!宋一刀一见矮冬瓜,就兴奋大叫:‘师父,我得到啦!’矮冬瓜急忙阻止他说下去,两人就走到一边去说悄悄话,好象怕被我听见似的。” 杜小帅一弹耳朵:“怪事!宋一刀又没说出得到了什么,你怎么会知道他带回的是只白玉匣?” 唐诗诗嗔声道:“帅哥!你怎么老挑我毛病嘛?本来见作伤重昏迷不醒,西门岛主就主张赶快用马车载你回苏州城的。可是李长老说要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,是个白玉匣,我才想到一定是宋一刀今天带回来的,所以带着大家一起找嘛! 杜小帅故意瞄着李黑:“老哥哥,白玉匣里什么?”李黑表情逼真:“我也不太清楚……”范桃花突然冒出一句:“可能是‘血旗令’! 除了杜小帅和李黑的吃惊状是装出来的之外,其他人还真被吓了一跳。 红红立即附和:“范大姐猜的很有道理,不是听说在‘醒园’被杀的几个江湖人物,也可能是去搜寻‘血旗令’的吗?那宋一刀带到这里藏起来的,一定就是‘血旗令’! 西门飞凤点点头道:“嗯!很有可能是这样,铁老太君……”杜小帅忙把她的话打断:“再猜下去就没完没了的,咱们赶快找,找到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啦!” 唐诗诗皱眉头道:“处处都找遍了,只有大厅……”杜小帅敲了敲脑袋瓜子: “嗯……他们一定是藏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……”李黑把头猛一点:“对!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!”杜小帅忙问道:“诗诗,这些日子你被关在哪里?”唐诗诗抓抓头道:“好象……好象往下走……“社小帅一弹耳朵,振奋得大叫:“练功室!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声明:本书为奇书网(QiSuWang.com)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,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,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。